好在大家还算理智,只在楼下吃自己的,没有上楼打扰练习生们的聚餐。
座位没有规矩,但基本会选择和自家导师一桌,位置不够才拼到别的组,虞尧屁股还没选凳子,先被盛榕拉,又被卫宣拽,他干脆坐到江献旁边。
卫宣佯装抹泪:“你果然还是更爱他。”
虞尧伸出一条腿,笑嘻嘻说:“别哭,来坐爹这。”
“我真来了。”
“停,开个玩笑,等下我给你抖到楼下去。”
翟尚明:“快抖快抖,楼下粉丝会谢谢你。”
卫宣:“来,我先送你下去。”
“滚啊。”
四桌相近,转过头就能碰到隔壁伙伴的肩,说说笑笑始终不绝于耳,气氛热闹极了,唯独徐凌身旁的邢野,一味低头喝酒,不应任何一句话。
散场临近十二点,导师和练习生们不同路,在饭店门口分两边走。
虞尧多上一个厕所,出来发现邢野似乎在等他。虞尧一边洗手一边拿目光打量他:“干啥,又想打架?”
邢野抱胸倚靠墙壁,面无表情:“我讨厌你。”
“噗。”虞尧乐不可支,搽干手扔掉纸巾,转身面向他,“你是小学生吗?这句话的杀伤力为零好伐,咱俩也就比路人多见几次面,谁会在意路边的小狗汪汪叫。”
邢野抿紧唇,紧紧盯着他,虞尧眨了眨眼,“难不成你的潜台词是反义?”
邢野依旧默不作声,神情紧绷得随时会崩裂似的,虞尧笑了下,扇扇手:“别迷恋哥,哥只是传说,你的喜恶除了伤自己的身,对我毫无意义,就这样吧,无所谓见不见,走了。”
邢野一动不动地注视他奔向等候自己的朋友,勾肩搭背走向无比明亮的大堂,他用力拧了拧眉,嗤一声,笑谁也说不清,可能是自己吧。
人影消失在亮圈中,邢野转身迈向另一扇即将关闭的侧门。
合作舞台完毕休息半天,练习生们即刻投入到原创对决的训练。
分组不变,导师们会协助节目组特意请来的编曲老师,共同帮助练习生完成原创歌曲的编排。
申滢答应过的创作课,人数从七人扩充到三十五人,没了一对一教学,大家只能靠自己悟。
练习生中有原创经验的莫向栩成了香饽饽,导师不在,遇到卡住的下不了手的都找上他,会编舞的栾云宁辛忱同样成了小老师。
头两天完全没了组别之分,大家聚在一起,不像为各自而战,更像完成一首盛大的合唱。
虞尧在里面显得清奇,他不和大家讨论舞蹈,一个人缩在角落,用编曲软件琢磨自己的想法。
江献找过来,听了一段,讶异地看他:“和你组员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嗯呐。”虞尧摊开歌词,“能给我提点意见不?”
江献接过纸张,一行行认真读下来,陷入短暂的沉默,“一定要在三公冒险吗?你可以后面请公司帮你发这首歌。”
“嗯,时机很重要。”虞尧拱了拱他,“快给点意见。”
“纯歌曲创作我不行啊,”江献无奈道,“你要是编舞我还能帮你,你问问莫向栩。”
“他帮我改过一遍了。”虞尧拿回歌词,手机杵着下巴,边端详边嘀咕:“我感觉词没问题,曲子得请申老师帮我改一改。”
“小鱼。”
虞尧转头对上江献欲言又止的眼神,“咋啦?”江献捏捏他的脸,“你认定的事估计你老大都劝不动,我们除了支持好像没什么能说的。”
“他知道,他说我想做就做。”
江献诶道:“行,到时候你就是全场最独一无二的崽。”
虞尧乐滋滋说:“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申滢来上课那天,队员才知道虞尧的改编。
六人多少有点摸不着头脑,纯抒情歌?连一向不喜欢舞蹈的莫向栩,都没敢直接站桩唱歌。
如果这是音综,没人会觉得不合适,可这是选择偶像团体的舞台。
贝川问出不解:“那你还和我们一起上台吗?”
虞尧顿了顿:“我最后。”
贝川挠了挠头,望向摄像组:“这真的符合规则吗?”
他看回虞尧,“按照前两次投票,你这次应该也会排在前面,那就有很大几率得五十万票,你突然搞这一出,我不知道咋说。”
“说都说了,还不知道咋说。”骆原嗤道,“投票还是得靠自己,指望别人拉票,决赛也能吗?他又不欠我们。”
贝川不爽:“照你的意思,大家各玩各的,别组队了,还成什么团?”
一旁很少发言的印玉研开口:“规则不就是原创吗?”
“但他改的太狠了,完全就是另一首歌,”贝川语气略显烦躁,“我没说不允许改编,但有现成的demo,为什么要大刀阔斧改得面目全非,没几首搞创新的改编歌曲好听,投票计团体,别冒险行吗?”
骆原抱着手臂:“说这么多,你还是想靠虞尧拉票。”
“为什么不能靠?不然组队的意义是什么?”贝川拉下脸,“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一样背靠大公司,能安心躺到最后吗?”
盛榕皱起眉头:“你说谁躺?”
“谁躺的自己心里清楚。”
“怎么啦?”申滢敲了敲门,“怎么好像吵起来了?”
刚才呛声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别开脸,虞尧走到申滢面前,笑笑:“没什么,随便聊了几句。”
“好吧。”申滢没多问,招呼大家坐好:“我来听听你们的作品。”
大家席地坐下挨个上前展示,虞尧坐在最边上默默听,听完骆原和宁辛忱的作品,他忽然懂了贝川不乐意的点。
短时间内完成一首原创歌曲,对大多数练习生难度太大,故节目组提供的原创demo相对成熟,练习生只需要根据自己的位置稍作改编即可。
比如骆原擅长rap,他截取其中一段verse加hook改编出一首很好听的旋律说唱,宁辛忱擅长舞蹈,就在编舞上多做功夫,仔细听还能衔接上骆原,整体就像团体歌曲中的不同定位。
虞尧则独立在团体之外,他低头卷起纸张一角,心里嘀咕,那我也不改。
把一首偏舞曲的demo改编成纯抒情歌,确实挺难的,虞尧这几天就差把自己和编曲老师绑一块睡觉。
感情滤镜太重,他觉得自己这首歌好听得要死,可以得金曲奖冲击格莱美,但其他人喜不喜欢就不一定,也许会觉得是首烂大街的口水歌。
即使很冒险,他还是要做。
“虞尧。”
虞尧闻言腾地站起来,在队友们的注目下走到前面,把歌词卷成筒,背在身后开始唱。
得到申滢修改意见的练习生停下笔,竖耳听他唱,申滢噙着浅笑注视面前的年轻人,之前她总觉得虞尧的表演缺少一点感情,不过年纪小经历少无可厚非。
这首他坚持要唱的歌,彻底填补了情感的空缺,一首好的音乐一定是从心打动人的。
歌停了,虞尧露出略显羞赧的笑,申滢招手要来词谱,给几个地方润完色后还给他:“站桩唱歌太单调了,明天我把我的吉他带来,我们弹唱,你会吉他吧?”
虞尧愣了下,惊喜道:“会!谢谢申滢老师!”
“别高兴太早,”申滢说,“你这几个月练的全是唱跳,突然要开始弹唱,又没剩多少时间,能不能发挥好还未知。”
“零基础的唱跳我都啃下来了,弹唱我之前为了装逼学过,”虞尧说,“不会比唱跳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