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干脆利落又副不容拒绝的姿态把苏蓁镇住了。
疑问太多，苏蓁反倒不知该作何反应。
苏蓁缓了好几秒，才问：“什么灵泉水？你要我的血做什么？如果，我不同意呢？”
贺明隽微皱着眉看向她，没有回答。
尽管贺明隽通过一些手段恢复了语言功能，但他还是不怎么喜欢说话。
大多时间都在与丧尸相处，这让贺明隽本就匮乏的沟通技巧和耐性，几乎消散殆尽。
而且，苏蓁的问题有点多。
他就更不耐烦回答了。
还是苏蓁打破沉默：“你这意思，是想和我做交易？那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吧。”
贺明隽十分简洁地答道：“研究。”
“你不同意，也不会影响我拿到想要的东西。”
灵泉水有点难取，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至于苏蓁的第一个问题，贺明隽直接略过了。
自己的秘密被发现，苏蓁竟意外地平静，她将话题转移到贺明隽身上：“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是不是丧尸？”
贺明隽：“是。”
苏蓁接着问：“基地其他人知道吗？”
一个丧尸竟然成了基地的首领，而且，这个基地也杀丧尸，外面的丧尸诱捕粉等还来自于这个基地……
苏蓁更加困惑了。
这已经不是她说的“一个问题”。
但贺明隽还是回答了，他很省略地说：“他们没有问过。”
或许有人怀疑，可谁也不会来找他当面质问，而他也没必要向人主动承认自己是丧尸。
苏蓁琢磨片刻，再结合基地的情况，大概理解了他的潜台词。
这就是传说中的“耗子给猫当伴娘”吗？
即便贺明隽是人类，且好言相劝，苏蓁都未必会同意和他交易。
更何况他十分不坦诚，还给她一种会视人命如草芥的感觉。
对于灵泉，苏蓁是十分谨慎的。
她不想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更重要的是，灵泉水的确可以救人，但要看怎么用。
就像丧尸诱捕粉除了能帮助人类更方便地消灭丧尸之外，一些人也会利用它召唤丧尸害人。
与萧钧奕相处了那么久，她对他的品性有了一定的了解，都没把灵泉拿出来。
贺明隽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苏蓁思索着，准备从贺明隽那里多套些话再做打算。
她想得挺好，奈何贺明隽半点不配合。
贺明隽已经意识到苏蓁戒心比较重，会自愿同意的可能性很小。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贺明隽说着“可以提出报酬”，但其实只是礼貌通知一下她而已，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如果你要带领丧尸消灭全人类、让人都变成丧尸的话，那我不成了帮凶了？”苏蓁还在晓之以理。
贺明隽却不耐烦地捉住了她的手腕。
如果他的目标是消灭全人类，哪里还需要费心招揽丧尸？
-----------------------
作者有话说：四月，希望可以勤奋一点[菜狗][菜狗][菜狗][菜狗]
第77章 末世文（22）
对别人, 贺明隽会用注射器。
但苏蓁有灵泉可以治伤，再考虑到医疗器材紧缺，他就没那么讲究了。
手术刀一划, 在血涌出来时，他手里握着的, 已经换成一个烧杯。
短暂的疼痛使苏蓁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实际上，在带着凉意的皮质手套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 她就想躲开，但没能挣脱。
她连异能都使不出来。
“你也有空间？”苏蓁早就听说贺明隽有空间异能, 可亲眼看到他手中先后凭空出现的物品，她还是故作惊讶地问了出口。
像是无意间承认了自己也有空间。
苏蓁想试探一下贺明隽的反应。
不知他的空间与她的, 有什么异同。
她有灵泉，大概他也有别的底牌。
苏蓁皱着眉头试了下, 发现自己果然连空间都进不去了。
这时, 贺明隽已经松开了按住苏蓁胳膊的手, 又换了副塑胶手套, 简单给她处理了下伤口。
“你的灵泉可能是救世的关键……”贺明隽说着，慢条斯理地掏出一袋红枣、几盒钙铁锌口服液。
这样的事后补偿, 有点像猫哭耗子。
苏蓁满脸屈辱。
贺明隽觉得苏蓁会自杀的可能性不大, 但以防万一, 他还是劝道：“你最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不治疗一下吗？”
他松开了纱布, 伤口还在继续流血。
苏蓁就这么放任着, 显然是不想让他如愿。
贺明隽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又换了块纱布。
他继续说：“我不想把你变成一个傻子，那样的话, 还需要找人照顾你，想方设法哄骗你拿出灵泉水。”
话中的威胁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
苏蓁瞧着脾气软，骨子里却有一股倔劲儿，她咬牙切齿道：“那我宁愿死！”
话音刚落，她右手中出现了一把枪。
她没有试图攻击贺明隽，直接抵上了自己的侧颈。
她在反威胁贺明隽。
他应该很想要灵泉水。
她绝对不可以被他拿捏。
当然，如果真的走投无路，她只能放弃生命，也不会与他同流合污。
她相信，就算没有灵泉，人类也肯定能找到其他解决办法的。
只是，枪口还没有来得及在白皙的皮肤上压出痕迹，苏蓁的右手就脱了力。
下一秒，她唇角溢出痛苦的呻-吟，左腕的伤口被她完全忽略，她直接抬起双手抱住脑袋。
她的异能失控，导致附近的植物疯长。
贺明隽这才收回了精神力攻击，给苏蓁注射了一支针对异能者的强效镇定剂。
他很蛮不讲理地表示：“我救了你的命，对你这副自己都想要放弃的躯体，应该有一定的支配权。”
苏蓁：“……”
这是什么变态发言？
贺明隽没有再动苏蓁的身体，只是将她维持现状丢进了丧尸堆里——他带回来的三百二十七个高阶丧尸。
异能者体质特殊，苏蓁手腕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可缠绕的纱布还是红的。
丧尸们一闻到血腥味，就像瘾犯了一样，完全忘了贺明隽之前立下的规矩，直接朝苏蓁扑过来。
然后，他们被贺明隽用精神力一个个抽了回去。
苏蓁的血对贺明隽没有半点吸引力。
甚至作为丧尸，贺明隽的嗅觉是比较迟钝的。
就像人类可以激发出不同种类的异能，丧尸也是各有特长的，比如：甲一的跳跃能力很强，小谭视力好、智商在丧尸中算是较高的……
但大多丧尸都对血腥味很敏感，不只是通过嗅觉，那是一种发自本能的渴望。
苏蓁的血对丧尸来说就是最顶级的食物。
贺明隽现在就是在培养丧尸们的自制力，让他们进一步与本能做抵抗。
只是能忍住不对普通异能者下手，这远远不够。
一旦苏蓁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又成了一群没有理智的废物。
*
苏蓁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和感知力。
她像是被梦魇住了，隐约听到丧尸的嘶吼忽近忽远，还有腐朽的味道像是大雾弥漫，几乎快要将她淹没……
猛地睁开眼睛，苏蓁就看到一个脸都歪了的丧尸像是饿疯了似的，朝她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