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不过今日就能知晓,你到底有没有这个天赋。”
他闭上眼睛,静心凝神,“跟我做,放空一切,用心去看。”
燕危闭上眼睛,放空所有思绪,迷茫地去看。这一看倒是真叫他给看出了一些不同来,浩瀚无垠的地方星光点点,随后那些星光汇聚成极细的丝线,一起涌动朝他飞奔而来。
他正想睁眼,却听见孟百川低沉的声音,“别动,顺其自然,接纳它们。”
此时孟百川正盯着燕危看,瞧见他周围的情况,神色复杂。
他身边浮出无数星光,密密麻麻把他整个人包围住,星光朝他体内钻去。
这是天地之间的玄气,凡人无法感受到,也无法看到。唯有天赋极好的天师,才能感知其中的奥妙。
大风而起,拂开他垂落的发和衣袍,眉心处耀眼刺目的红色似云似火焰的图案若隐若现。
孟百川心中骇然,脸色沉重。
但此时正是关键时期,若打扰到燕危,不但会前功尽弃,就连他本人也会经脉尽断反噬而亡。
孟百川压下心里诸多疑惑,为燕危护法。
而这一护,就护到了第二天早上。
燕危睁眼时,浑身疲惫消失,反倒是多了些什么东西,只觉得浑身轻松舒爽。
“你……”孟百川很复杂。之前师父说燕危无法沟通天地玄气,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天师,所以燕危一直在玄道门中做一个打杂弟子。
而如今,师弟从鬼山脱险,不但心境有所变化,就连这天赋也是极其难得的。
孟百川盯着燕危眉心处的红色图案,能够让神兽出现的人,可不是难得吗?
他也明白了昨天晚上师弟说的那句话。
——难道大师兄没察觉到任何异常吗?
是了,按理来说,神兽苏醒,门中应有提示才是。可神兽苏醒时,门中安静异常,没有任何提示。
“大师兄,你为何用这眼神看着我?”燕危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脸上没有什么东西。”孟百川点了点他的眉心,“神兽图案,所以师弟在鬼山遇险时,神兽现身了?”
“是……”燕危眉头轻蹙,好在孟百川速度很快,只是轻点了一下就收回了手。
“没想到玄道门,还能有神兽降临。”孟百川语气复杂,“只是……”
见他脸上有些异样,燕危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眸光一顿,“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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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被献祭的新娘(7)
孟百川神色复杂, 垂下眼皮轻声道:“玄道门不怎么管尘世之事,如今师弟有了这番造化,于你来说不知是福还是祸。”
有些时候, 能力越大,所背负的东西就越多, 肩上的责任也越大。
“如今你算是刚入门, 静心修行,其余事我会帮你拦着。”孟百川起身, 望向远方神色缥缈。
燕危大概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福祸相依。他这个任务者都会被推着成为救世主, 也已经习惯了。
他紧随起身,神色淡淡,“怕什么?不是还有玄道门的众师兄们吗?不是还有师父吗?”
“师父他老人家……”孟百川欲言又止, 偏头盯着他,“师弟,师父他向来随心所欲, 与其靠他,还不如靠你自己。”
“我想, 槐宁村的事情,你心里也已经明白。无论是师父, 还是师门, 都不会帮你太多。”孟百川言尽于此,不再多言,“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至于玄道门中洒扫的活儿,自有其他师弟去做。从现在开始, 你就潜心修行便可。”
孟百川身为玄道门的大师兄,负责整个玄道门的事宜。
才回到玄道门中,他便被其他师弟叫走,好像是关于紫金城闹鬼的事。
临走前,孟百川交代齐宫,去藏书楼找入门的书给燕危加以辅助。
齐宫一下子得知自小无法沟通天地玄气的师弟如今能够修炼,且还得神兽眷顾,心中百感交集。
齐宫应下后,便亲自去藏书楼寻找书籍,丢下燕危一个人在房间里。
不消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走来,眉如远山含黛,眸若星河璀璨,笑如百花灿烂。
是卫季的第二个弟子,萧岭。
“师弟,你回来了。”萧岭眉梢微扬,在桌前坐下自顾自倒水,好奇道:“我还真是好奇,你是怎么从鬼山脱险的?”
燕危目不转睛盯着他,抬手点了点眉心中的图案,“有护身神兽在,从鬼山脱险轻而易举。”
“噗……咳咳……”萧岭刚喝的水全都吐了出来,咳得脸都红了,震惊道:“……所以,神兽是从你身体里苏醒的?”
“师弟,那神兽长什么样?是不是和传闻中一样,一出现便令山河动荡?一出现便令万鬼灰飞烟灭?是不是……”萧岭喋喋不休,瞧着很好说话的模样。
但燕危却并不认为,萧岭是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的人。他能在你面前笑容满面,转身就能捅你刀子,是一个真正的笑面虎。
燕危歪了歪头,面无表情盯着他,“很好笑吗?二师兄似乎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萧岭摆了摆手,平复好情绪后笑吟吟道:“师弟说什么话呢?以前呢,师弟只能当个打杂弟子,这玄道门怕是哪里有几颗树,哪里有几块石头,属你最清楚。如今师弟地位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昨夜引玄气入体,和我们旗鼓相当,这运气真是令人羡慕得紧啊。”
“算起来,师弟可是玄道门的第一人呢,作为你的师兄,师兄可看好如今的局面了。”萧岭起身走过去,弯腰笑眯眯盯着他眉心处的图案,啧啧称奇,“等师父回来,师父想必会很惊喜的。”
“惊喜?”燕危抬起眼帘,神色平静,“怕是惊吓还差不多吧。”
“哎,看来师弟对我们丢下你这件事,还耿耿于怀呢。”萧岭拍了拍他的肩,哼笑了一声,“师弟有如今的机缘,想必要感谢我们才是。”
“哦?那么,师兄想要我如何谢你们呢?”燕危拍开他的手站起身,往旁边走去远离了萧岭。
萧岭盯着他的动作,看了看还在半空中的手,语气幽怨,“师弟,你变了。”
燕危静静看着他演,倚靠在墙上也不说话。
萧岭率先妥协,轻啧了一声,“好吧好吧,是师兄的不是,师兄不应该与你这般说话。”
“至于感谢嘛……”萧岭摸着下巴思索良久,随后眼睛一亮,“不如这样吧,如若以后师弟去捉鬼的话,带上我如何?”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齐宫拿着两本书籍进门来,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又进到房间里,“二师兄,你怎么在师弟的房间里?”
萧岭撇了撇嘴,重新落座,“听闻师弟回来了,我来看看,不行吗?”
他盯着齐宫,脸上带笑,眼底幽深一片。
齐宫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把书递给燕危,扭头对萧岭说:“得了吧二师兄,你什么脾性大家都知道,就不要说违心话了。”
萧岭磨了磨牙,起身双手负于身后,老神在在地走出房门,边走边感叹。“哎,变咯,大家都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