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隐约间听到两人在争吵,其中伴随着茶盏碎裂的声音和内力对碰的波动。
“只有这些了?”燕危眉头紧蹙,脸上带着怀疑。
樊泉点头,肯定道:“只有这些了,这些都是言宫内部人传出来的,至于真假我们就不知道了。”
他们只感觉到复杂,燕危从小就在盟主身边长大,盟主对他严厉,在所有人眼中盟主是一个严父,而燕危也是所有人默认的下一任盟主。
但谁又知道呢?世事无常,燕危被盟主厌弃,被盟主打发去了迷雾海,不但和盟主无缘,说不定还会遇到危险。
而今,燕危就坐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如临大敌。
谣言果然误人不浅,如果不是他们率先问了一句,说不定此时此刻这里躺着的就是他们的尸体了。
燕危屈指轻敲桌面,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吗?那盟主找我做什么,你们知道些什么?”
几人谁也没拿筷子,就干坐着,时不时打量燕危的脸色,生怕他突然发难。
樊泉看似应付轻松,实际心都提了起来,如实说道:“这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盟主的性子,他做事只告诉他的得力手下,可不会告诉言宫其他的人。”
盟主叫关海,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心思阴沉,手段狠辣。他的得力手下叫武兴,在言宫算是二把手,连燕危这个义子都要排他之下。
燕危倒是不在意这些,光是从这些话里的细节里听,加上原主封印的那些记忆,他敢肯定将来会和言宫的所有人以至于盟主对上。
他轻轻颔首,示意知道了,“那你们在这里收到的消息,都来自于哪些势力?”
樊泉没有一点隐瞒,“整个江湖,言宫的势力渗透得很深,几乎每个势力都有言宫的人,就连朝廷也有。”
说起这个消息,樊泉说出前两天收到的信件,“西域有人来了,也是为了迷雾海的宝藏,就连朝廷和南疆都有人出现。”
西域人和南疆人很好就能辨认出来,他们一旦出现在中原,那就是各个势力关注的点。
至于朝廷?
朝廷想和江湖上的人争一争,出行比较隐秘,但言宫有人在朝廷内做事,不管是大臣的府邸还是皇宫中,都有言宫潜伏的人。
燕危听得心里一沉再沉,言宫这么大的势力,简直是无处不在,他该如何做到探查消息?
好在出了栖雁山庄,这一路上他都很谨慎,想必言宫的人还不知道。
樊泉见他没有为难的意思,心中微微一松,笑道:“不若吃些东西?你如今住在何处?是和栖雁山庄的庄主一起吗?”
燕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说实话,如果不是你最先开始的善意,或许你们如今已经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他站起身来,没有想要吃东西的念头,谁知道会不会下毒呢?
“我的消息不要说出去,你们应该知道,我能死而复生,就代表着我有神秘莫测的能力。”燕危盯着樊泉,笑意冰凉,“如果我的消息流露出去,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们。”
“呼。”燕危一走,一群人顿时放松了下来,“他也太可怕了。”
樊泉往后一靠,盯着门口的位置,“之前就听说过他的名头,他杀人不眨眼,被大家叫做‘一剑’。言宫对他不满的人很多,所以各种各样的谣言都有,都恨不得让他消失。”
因为他是盟主义子,一心为了言宫,脏活儿累活儿都是他在干,名声在外并不好听。
除了这个外,他还非常严厉,言宫在他的管理下,比皇宫还压抑。这就是他不被人待见的原因。
樊泉看向周围的几个兄弟,警告道:“想必他说的话你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能从迷雾海回来,能从栖雁山庄出来,想必你们也不想惹上这么一个厉害的主。”
几人连连点头,赶忙应下来。
“樊哥,你放心吧,我们还想好好活着呢。”
“樊哥,盟主那边如何交差?万一被武兴知道了,我们岂不是都要完蛋?”
樊泉皱紧眉头,一丝烦躁涌上眉间,摆手道:“罢了罢了,等言宫来人再说吧。能糊弄就糊弄过去,糊弄不过去就说燕危来过,但我们没收到言宫的消息,就这样。”
这些烦心事,可不归他们管,烦也是让言宫的人烦去。
*
燕危回到客栈房间内,坐在窗前思忖着之后的道路。
幸好没贸然去言宫,怕是有去无回。言宫的势力比他想象得还要大,难怪能稳坐武林盟主这个位置。
“宿主似乎遇到困难了?”系统排忧解难开口,“按照宿主当前的武力值来看,能与宿主匹敌的人不多,武力值排在第三哦。”
燕危心里有了底,支着下巴询问,“那第一第二是谁?”
“第一就是盟主啦,第二是南疆的大祭司。”系统解释道:“南疆大祭司非常神秘,学的武功也和大家不一样。如果大祭司出手的话,在他附近的人都会中毒,无一幸免。”
“这也太可怕了。”燕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南疆这种地方,蛊虫和毒物遍布,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南疆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连下蛊之人是谁都不知道,饱受着蛊虫的折磨,让他过得够呛。
“宿主又不和南疆的人打交道,就算遇到远离就是了,害怕他们做什么?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嘛。”系统大言不惭道。
燕危冷笑一声,眉梢一扬,“行啊,不是有你在嘛,那你倒是把我体内的蛊虫给弄出来啊。”
“弄就弄,刚进入这个小世界的时候,我去探查情况走得匆忙,我也不知道宿主体内有蛊虫。”系统夸下海口,“再说了,我回来后,宿主也没提过这个问题,宿主可不能怪我。”
燕危脸上满是狐疑之色,“真的假的?你能把这噬心蛊给弄出来?”
如果系统能把噬心蛊弄出来,那他受一个月的罪算什么?算能忍吗?
“宿主,你脱掉上衣,平整地躺在床上。”系统指挥着,说着需要的东西,“你倒一碗清水,水里加上大半的盐,然后在中指割开一道口子,把手指对准碗就可以了。”
说干就干,燕危打开房门去客栈后厨找人要了一些盐,回到房间后按照系统说的做。
很快,他脱掉上衣,在中指上割开一道口子躺在床上,左手对准了碗口。
房间内蓝光一闪,系统变成一只黑猫站立在床沿上,一道道光从燕危脖子处扫下,随即在心脏的位置看到了一个黑点。
系统冷哼一声,险些炸毛,“该死的蛊虫,居然趁我没在欺负我宿主。”
燕危忍着笑意,一眨不眨盯着黑猫,“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需要你为我讨回‘公道’。”
胡须一抖一抖的,黑猫微抬下巴,骄傲道:“那当然,你可是我零一系统绑定的宿主,能帮的我就帮,不能帮的即使我有办法也无法干扰到宿主完成任务。”
“知道了知道了,快开始吧,它把我折磨得够呛。”燕危知道系统说的是之前他要原主封印的记忆那件事。
对于系统,他感激还来不及,有时候玩笑归玩笑,又怎么可能会没有自知之明责怪系统?
“宿主,你别这样想。”系统认真地说:“我们绑定在一起,我们是相辅相成的,我感激宿主愿意绑定我做任务积攒能量,宿主感激我能够给你重活一次的机会。所以两两相抵,我们之间不必说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