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大侠,好巧啊。”孟江干笑一声,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大侠,您有事吗?”
燕危似笑非笑,拎着人转了个方向面对自己:“你看见我跑什么?”
孟江装傻充愣:“哪能啊,我没看见大侠呢,我只是想去叫伙计给我加碗米饭——对,我去叫伙计给我加碗米饭。”
天杀的,他只是想回来拿走自己的东西罢了,怎么好巧不巧就和这位杀神碰到了呢?虽说他在危楼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报酬,危楼也没人为难他,还因为与燕大侠一同出现多拿了一些银子,但他真的不想见到这位杀神啊喂。
燕危瞥了眼四周,神色有些复杂:“你这么怕我,怎么不早点来拿东西逃走?偏偏在我眼皮子底下,该说不说你真是不会审时度势。”
孟江苦着脸,目光幽怨:“大侠,你有武功,我没有武功。我一个不会武的人,怎么和你们会武的人比?”
若不是危楼的人一路相送,说不定这个时候他还在路上呢。
燕危眉梢一挑,松开拎住脖子的手,在一旁的空位坐下:“想学武?”
孟江闻言双眼一亮,不自觉搓着手一脸猥琐:“大侠愿意教我武功?”
他坐在燕危前方,愁容满面道:“可我听说岁数大了就无法习武,大侠莫不是在哄我?”
燕危眼皮一抬,孟江连忙起身为他倒茶水,讨好道:“大侠,我真的很想很想拥有武功,若是大侠愿意教我,我拜少侠为师,定会给大侠养老送终,大侠叫我往东绝不往西。”
燕危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浅浅喝了一口,笑道:“看来你是真想学武。养老送终是什么鬼?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很快入土的人吗?”
前有霍长生,后有孟江,他们还真是喜欢搞这一套啊。
孟江嘿嘿一笑,重新落坐:“大侠,实不相瞒,我想学武想了一辈子,奈何无人愿意教我,也无人愿意收我。我啊,就想闯荡江湖,在江湖上留下自己的传说,如同大侠一般,令人闻风丧胆,想想就真是威风凛凛啊。”
“江湖有什么好的?”燕危反问,摇了摇头,轻声道,“整天打打杀杀,纷争不断,你以为我就很风光吗?若不是武功高强,早就尸骨无存了。”
这是事实,放眼望去,身在江湖中的人,又有谁是自由的呢?
听这么一说,孟江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渐渐破碎,迷茫道:“是、是吗?”
也是,从危楼和言宫的纷争来说,这江湖确实不是人人都能闯荡的。
孟江一脸大失所望,幽怨道:“大侠,你不应该戳破的,好歹让我留个念想。”
“哎?”孟江双眼一亮,伸出手来,“我可以不闯荡江湖,但我不能没有武功啊。好大侠,你就收我为徒吧。”
燕危忍着笑,拒绝道:“我不收徒。”
孟江神色黯淡下来,做最后的挣扎,不死心道:“真不收徒?”
“不收。”燕危不为所动,话音一转,“但我有武功秘籍,可以给你,你自己摸索。”
“真的吗?”孟江双眼猛然一亮,火热地盯着燕危,搓着手笑得格外猥琐,“这、这怪让我受宠若惊的,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呀。”
燕危懒得看他这副模样,从怀中拿出一本蓝皮封面的秘籍递给他:“好好学吧,学不明白找个信得过人教你。”
孟江一把接过秘籍翻开,津津有味看了起来,连眼前的人都忽略了。
燕危无奈摇了摇头,嘀咕道:“还真是个武痴。”
他不再理会孟江,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晚上刚吃过饭,危楼少主便亲自上门来了。
燕危擦了擦嘴,抬眼看向门口的人,眉头轻蹙:“来得如此快,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昭关上房门,走过去坐在他面前,拳头紧握:“我收到了关海的亲笔信,信中先是假意交涉,随后便是威胁,我最是厌恶此等行径。”
说罢,他狠狠一拳捶在桌子上,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但也有一个好消息,诸多势力已经在来巴蜀的路上了。”
燕危垂眸盯着桌上的拳头,提醒道:“都知道言宫的势力渗透得很深,似乎来的人都是江湖上熟悉的,为何没见西域以及南疆的势力?”
“西域和南疆?”慕容昭眉头一皱,被吸引了注意,“之前倒是见到过西域的人,但南疆……”
南疆就在巴蜀这一带,对啊,为何南疆没人出现呢?
慕容昭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了,南疆很神秘,至于西域踪迹也难寻,鲜少有人注意到他们。但他们来这里,想必也是为了迷雾海的宝藏。”
“这是必然。”燕危说完后便沉默了下来。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系统说他从迷雾海归来,有许多人都在找他。可到了现在,没有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这其中,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但他的名声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应该没有人找不到他才是。
慕容昭笑着开口:“经过你的提醒,我与柳前辈都派人去试探了七煞楼的楼主,七煞楼确实有些嫌疑。而且,在我危楼揪出了四个言宫的眼线,我们的计划恐怕已经被关海知晓了,所以他才会给我那封信。”
说起这件事,慕容昭脸色难看,冷冷道:“好在我们行动很快,你来危楼的消息关海或许还不知道。”
“这也说不定。”燕危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我来巴蜀时并未清理留下的痕迹,我在溪山镇做的事连百花谷都知道,没道理关海不知道。”
“也不知此次行动能不能成功?”慕容昭忧心忡忡道。说到底,这才是大家所关心的问题。
自关海成为武林盟主后,江湖上便纷争不断,迷雾海有宝藏的消息传出,更是乱成了一锅粥。若不是许多势力掌握了关海的那些证据,或许大家都拿关海没有办法,只会任他稳坐这盟主之位。
“能的,一定能诛杀关海这个叛贼。”慕容昭握了握拳,一脸严肃,“如若此次不能诛杀他,那之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燕危眉头轻蹙。这些事情,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想到,慕容昭没道理跑一趟。
慕容昭摇了摇头,皱眉道:“当然不止这些,我只是想来问问你,关海的那封信,你觉得要如何回才合适?”
他和柳前辈商讨过,关海是什么意思,在信中就能看出来。关海明明知道危楼存在的意义,那么他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底气呢?这信不回不行,回也不是。为了诛杀关海,他们可是筹谋了许久。如今机会就在眼前,竟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为什么要回信?”燕危微微诧异,轻哼了一声,“你以为关海给了你信,就一定要你回吗?说不定他正筹划着如何攻下危楼呢,就像之前的千机楼那样。”
燕危神色认真:“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不要回信。想必关海会在暗中查探危楼的情况,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找个借口攻击去危楼。”
慕容昭眉头渐渐舒展开,忍不住拍了拍桌子:“这个主意好,我只想着要如何应对他,倒是没想到借此进一步激发矛盾。关海本就差最后一张宝藏图,想必他等不了多久。”
“在此之前,我会弄些动静出来,让关海尽快动身去危楼的地界。”燕危接过话,神色淡淡,“在去迷雾海时,他想要我死在迷雾海,没曾想我活着回来了,所以有我在,他定会想快些拿到最后一张宝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