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蹭着燕危的脸,呼吸交织,心跳“咚咚咚”地响。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我不该逼迫你。”玄翎闭上眼睛,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肉,“你打得好,让我这个疯子清醒了过来。”
燕危心中发软,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好了,时间不早了,给我看看你的印子。”
玄翎委屈地抿了抿唇,低低应了一声,从他身上下来,把脸凑过去,“你看,都肿了,这会儿还疼呢。”
带有薄茧的手指摸在脸上,呼吸近在咫尺,玄翎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他刚刚好像主动亲我了?
他瞪大眼睛,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燕危会亲他,他就应该得寸进尺。
脸颊上暖暖的,指尖在脸上游走,随着灵力的治疗,巴掌印消失得一干二净。
两人双手枕在脑后并排躺在地上,燕危语气认真,“我昨夜气狠了,你明知修士和魔之间一直都是不对付的,而且你在我还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说那些话。”
玄翎笑了笑,偏头望着他的侧脸,温柔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跟着你,就是为了解除我们之间的误会。”
当时那种情况下,他心中不甘,燕危不知情,他们都需要一个发泄口。
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就会暴露出自己的阴暗面,好在他们如今已经说开了。
“你去徽州的话,这一路上不会太平。”玄翎翻了个身,侧身盯着他,“妖族已经疯魔了,知道修士在凡尘后,想把修士一网打尽,所以动作很频繁。”
“看出来了。”燕危闭上眼睛,对这种局面很平静。
从不夜城的魇妖出现时,他就已经猜到了,今后的日子只会更乱不会太平。
“你要注意安全,妖族有许多妖擅长蛊惑人心,也会化作别人的模样欺骗你,他们通过这些下作的手段来折磨修士。”玄翎摸着他的下巴,认真道:“我很担心你。”
即使是化神老怪也无法应对这些层出不穷的手段,更何况是正直无比的燕危?
“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不知道我的手段,那你应该知道我的心。”燕危偏头,和他目光对上。
玄翎弯了弯眉眼,轻挠他的下巴,“燕危,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有些时候,明明知道答案,却非要当事人说出来才心满意足。
燕危抓住他的手,冷冰冰道:“显而易见的事,蠢货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问。”
被巨大的惊喜砸中,身上充满着一股雀跃的力量,玄翎支起半身,“那你准备好同我双修了吗?”
?
燕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抬手拍了他一巴掌,“双什么修?”
“双修就是……”玄翎轻啧了一声,一时半会儿无法形容出来,“双修其实很舒服的,不管对你还是对我,都大有益处。”
燕危双眼一寒,冷冷盯着他,“这么说来,你和别人双修过?”
“怎么可能?”玄翎瞪大眼睛,反驳道,“我又不喜欢其他人,怎么可能双……”
“哦~”反应过来后,玄翎笑眯眯点头,目光流连在那张冷峻的面容上,“原来元寒君是吃醋了呀~”
一句话被他说得九曲十八弯,其中包含的意思带着打趣和不怀好意。
燕危推开他坐起身,从容不迫整理着紊乱的衣袍,目视前方没再说话。
伸手在他面前不断晃着,玄翎笑嘻嘻道:“好啦,别生气啦。”
“我没生气。”他语气硬邦邦的,生没生气玄翎自有判断。
“噗嗤。”玄翎忍不住笑出来,在杀人的目光里连忙闭上嘴,轻咳一声端正坐着,“好啦,我错啦。”
玄翎道歉,挤眉弄眼滑稽极了,配上那张俊逸的面容简直令人无法直视。
燕危叹了口气,捏着他的下巴,“好了,差不多得了,别得寸进尺。”
“哼。”玄翎冷哼一声,任由他捏着下巴,双手却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干嘛?”燕危松开手,默默挪了挪身体,试图离他远一些。
玄翎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不满道:“干嘛?躲我跟躲登徒子似的。”
*
天色在温情的打闹中泛起鱼肚白,二人收拾了一下残局后,继续赶路。
玄翎百无聊赖跟在身后,叹气道:“元寒君,你就打算这么走过去吗?你手上那把剑是摆设吗?”
他不想这么走路了,他想御剑飞行,尽快抵达目的地。
燕危神色淡淡,脚步不紧不慢,“既然是历练,那当然是走着去了。若是飞过去,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这和历练有何关系?”
“我说你这人呢,就喜欢较真。”玄翎撇嘴,慢悠悠走着,“这路上的妖呢,你想杀都杀不完,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尽快去和徐时意他们汇合。”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燕危停下,转身盯着他,目光带着审视,“虽然你跟我说了许多关于魔族的事情,也解释了你没对修真界和修士下手,但我不信你。”
“玄翎,你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他不信身为魔族魔尊的玄翎,无欲无求没有任何目的。
玄翎挑眉,眼珠子咕噜噜转着,“你真想知道?”
看他一脸认真,玄翎收敛起嬉皮笑脸的模样,妥协道:“行吧行吧,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目的呢,就是想在你们无法抵抗的时候,我再站出来,而这目的嘛……”
他围着燕危转,轻哼了两声。最后站定在他面前,神色认真,“我的目的啊,当然是当这英雄咯,但前提是要你当我的魔后。”
修长的手指挑起下颌,眼中带着势在必得,尽显轻佻与风流。
燕危没好气拍开他的手,继续赶路,“懒得理你,越说越离奇。”
“怎么就离奇了?”玄翎连忙跟上去,喋喋不休道,“你别小看我好吧,你们修真界建立在凡尘的门派都被妖族破坏,我还伸出过援手救他们于水火呢。”
“燕危,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玄翎啧啧几声,指指点点道,“你这人也太没趣了,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对付不夜城的魇妖吗?”
燕危连个眼神都没留给他,带着几分猜疑,“无利不起早,你为什么要除魇妖,你自己心里清楚。”
总不能在不夜城真的只是为了见他吧?
“你看你,从来都不相信我说的话,我说得都是真的。”玄翎再次强调,“我在不夜城,就是为了找你。”
他说得太认真,燕危心中有了几分偏颇,“既然如此,你又怎知我已结束闭关?在苍云宗,有你魔族的奸细。”
他说得太笃定,玄翎不满反驳,“什么奸细?话不要讲得这么难听嘛,就算是奸细,那我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燕危不置可否,冷冰冰道,“别说得这么好听,我说过,你的话不可信,我对你也只是半信半疑而已。”
玄翎或许不会伤害他,但肯定会对修真界下手,只是有什么计划,他还不知道。
“切,不信就不信。”玄翎很是无奈,摊开双臂,“不过说真的,他们不信我。在徽州,我不能出现。”
说起这个问题,燕危倒是仔细想过,玄翎出现的时机很不对,他并没有要带玄翎去徽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