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朋友的身份和他相处,培养默契,这种感觉也很不错。
席伶谦没有熄灯,这灯是给他自己点的,虞溪卿偶尔会起夜,靠着盲杖行走,他不太放心,每当这个时候,他会悄悄守在虞溪卿的旁边。
虞溪卿探出被褥,指尖滑过席伶谦的手背:“阿钦,你碰碰我。”
未来,如果虞溪卿身体继续恶化,他唯一不会失去的只有触觉。
他能感受到席伶谦的存在,他的体温,他需要相贴的皮肤,安慰他逐渐滋长的慌张。
席伶谦先用指腹轻轻碰了碰虞溪卿的指尖,而后张开五指,用宽大修长的手包住他的手。
然后插.进虞溪卿的指缝,反手牵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掌心相贴,隐蔽的感情升温,虞溪卿侧眸,把耳朵凑得很近:“阿钦,你和我说说话吧。”
他的听力还没完全丧失,离的够近,席伶谦声音再大些,他能稍微捕捉一点话语。
席伶谦湿热吐息洒在虞溪卿耳廓:“好。”
两人的交流不只靠说话,还靠书写,席伶谦以自己的指尖为笔,以虞溪卿的手心为纸,书写的很慢很慢,通常一句话,不到十个字,要写小半时辰,他们自得其乐。
席伶谦也是为了教虞溪卿他书写字的意思,这个世界的字比繁体还复杂,是以,他用的是现代简体汉字。
这类汉字,虞溪卿没学过,需要席伶谦从头教起。
好在虞溪卿才思敏捷,记忆力极好,席伶谦只写一遍,他就能领悟其中意思,还能举一反三。
让席伶谦很有成就感。
而每当虞溪卿掌握一个字的意思,席伶谦会揉揉他脑袋,或捏捏他手指,夸他,鼓励他。
教了大半个晚上,虞溪卿就把简单汉字的意思全掌握了,他的头发也被席伶谦揉乱了。
虞溪卿漂亮脸蛋红扑扑的,依偎在席伶谦肩头:“阿钦,我又会了一个字。”
席伶谦温柔笑着,放纵地捏了捏他脸,凑近他的耳朵,边写边说:“我们溪卿真聪明啊。”
虞溪卿暗淡眼眸灼灼亮起,贴着他,摸索着,用手捧起席伶谦的脸:“阿钦,我想摸摸你。”
席伶谦任由他抚摸自己脸庞。
席伶谦在他手心写:明日医馆不开,我们去逛逛。
虞溪卿开心说:“我想去摸花灯。”
席伶谦经常带他去玩,虞溪卿已经转遍了这座小城,这座城市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们了,席伶谦教过他怎么认路,教他从小城任意一处回家的路。
还把他介绍过信的过的人,拜托他们要是瞧见虞溪卿一个人,请照顾一二,当然,他的这个嘱托一直没派上用场。
席伶谦护他如护珍宝,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就连晚上两人分开休憩,他都不会睡实,还会让零零零守在虞溪卿床边,替他看着。
席伶谦待他的好,虞溪卿记在心里,越是如此,他内心的不安反而滋长。
他担心自己彻底沦为残废,惹的席伶谦厌烦,更惶恐有朝一日,会出现另外一个人,席伶谦会像对他这样对那个人。
仅仅只是想象,他顿感呼吸艰涩,比中咒还要难受数倍。
席伶谦翻身,隔着被褥拥住虞溪卿。
他发现虞溪卿有的时候会放空,而后身体跟着打颤,好似想到了极端害怕的事,可这事又无关他的身体。
席伶谦指尖在他手心滑动,问他:“怎么了?”
虞溪卿想到这个未来,带着彷徨问席伶谦:“阿钦,你日后会离开我吗?”,
席伶谦捏了捏他指尖,然后写:溪卿,我是为你而来到这个世界的,而且,在你救我那刻,我整个人都卖给你了。
虞溪卿唇角弥漫笑容,不断念他为席伶谦取的小名:“阿钦,阿钦……”
念到后面,这两个字充满了缱绻感,让他仿佛泡进了蜂蜜水一样,咕噜咕噜冒着甜蜜的泡泡。
席伶谦继续在虞溪卿手心写字:溪卿,我教你唇语。
他和虞溪卿的交流,光靠写的有点太慢了。
席伶谦把虞溪卿的手指放在自己唇上,一边说,一边让虞溪卿感受唇部张合的形状。
虞溪卿总是学的很认真。
如此,天亮了。
因为说了太多话,席伶谦嗓音微哑,显得更加磁性低沉,如大提琴般低醇悦耳,可惜虞溪卿听力受损,无法听清。
虞溪卿指腹还搭在席伶谦唇上,他腕骨抽动,移开,留下余温:“阿钦,我想用别的法子学习唇语。”
他鲜少任性了一次,不待席伶谦回话,他身子凑近,轻轻地啄了一下他的唇。
他吻的青涩,出乎席伶谦的预料,他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嘴,看着虞溪卿的脸,耳尖微红。
虞溪卿耳廓通红,语气羞涩:“阿钦,我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我担心日后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所以我想抓紧时间,我想这样碰碰你。”
“我听隔壁婶子说,这样的事只能在夫妻之间做,我虽为男子,但是我愿意当阿钦的妻子。”
他羞赧,却大胆地向席伶谦表明真心。
惊喜来的太突然,把席伶谦砸的晕头转向,巨大喜事砸向他,他忍不住问出口:“你可知妻子什么意思?”
话落,席伶谦懊恼,他忘了虞溪卿听不见了,他拉着他的手,写:明日我们便办婚礼。
夜长梦多。
抓紧时间把虞溪卿绑在身边最重要。
显然,虞溪卿同样是这么想的,他整个人散发喜不自胜的气息,蹭了蹭他的脸。
席伶谦克制的回吻他的手背,在他手中写:溪卿,你歇息,我去准备我们的婚礼。
他有修为,好几日不睡不吃饭都无所谓,虞溪卿不行。
虞溪卿知道这个道理,他乖乖闭上眼睛,说:“阿钦,能不能等我睡着了,你再去呀?不然我会好想你。”
一击直球把席伶谦萌的心肝乱颤。
席伶谦搂住他的肩膀,轻拍他的肩头,哼着小曲儿哄他。
待虞溪卿睡着了,席伶谦蹑手蹑脚起来,开始装饰这间小院。
小院张灯结彩,挂了好些虞溪卿喜欢的花灯,花灯还挂的很低,方便虞溪卿摸,色彩鲜红,喜庆。
他们成婚的很低调,只邀请了走的近邻居。
两人穿的都是男士婚服,其实像这类衣服都要定制,没个星期拿不到手,然而席伶谦能一下子拿出来,可见他的“狼子野心”。
虞溪卿穿红衣的模样,很惊艳,红衣衬的他明媚骄昂,眉目中透着的矜淡,让他更加具有魅力。
洞房花烛夜,然而,席伶谦什么都没做,他抱着虞溪卿,老老实实躺了一整晚。
虞溪卿这副病弱的身子骨,他有再多的想法,都不愿在他身上实施。
情况很不妙。
虞溪卿身体恶化的很快,婚后不久,他彻底失去听觉,同时他再也无法说话,双腿日渐孱弱。
席伶谦背着他渡河、湿衣,翻山、跌倒……
抢药、受伤,被夺。
虞溪卿喉咙嘶哑,发出模糊的破碎哭音,呜咽着,脸庞滑下两道清泪,在席伶谦后颈晕开泪花。
阿钦,对不起。
药最终抢到了。
虞溪卿身体慢慢恢复,灵气重新在他丹田萦绕,先后恢复视觉,听觉,言语,行走能力。
这晚,春宵一刻值千金。
回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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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如果大家喜欢强大美人受逐渐变弱的设定,可以收藏一下这个预收宝宝《落魄仙尊被糙汉捡到后》[亲亲][亲亲][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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