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但祁衍还不确定,感觉还有几团乱麻没有理清。
等沈眷睡着后,他一定要把零零零抓住,逼问它。
祁衍想着这些给沈眷按摩肩膀,他查过资料,怀孕后肌肉会僵硬,还很容易累,需要注意。
对沈眷怀孕状况,祁衍上了八百个心,提心吊胆到都开始有了焦虑症状。
他实在不理解那姓燕的,沈眷辛辛苦苦怀着他的孩子,竟然还把公司工作放在第一位,不回家日日夜夜守在沈眷身旁。
祁衍看不惯这种行为,用这事明里暗里挑拨了好多回他们的关系,偏偏沈眷还用大度包容的口吻说没关系,他理解。
有什么好理解的。
这样的男人就该一脚踹了,把丈夫这个位置让给温柔善良帅气鸟特大的他!
祁衍试探道:“老师可以不和前夫复婚吗?”
沈眷看着天花板,想着祁衍这么久以来的照顾,心软了一下,想说些他爱听的话。
“我爱人有的时候做的确实不够好,老师可以考虑你的提议。”
听到沈眷这么说,祁衍眼睛变得亮晶晶的。
他忍不住蹭了蹭沈眷脸,互相贴了贴:“老师别考虑他了,他对你这么差劲,不像我只会对你好,根本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家。”
祁衍唇瓣擦着沈眷耳廓说:“老师答应我,别和他复婚好不好。”
沈眷侧眸看过去:“你不会反悔吗?”
祁衍想要的就是这个,怎么可能会反悔,他点点头:“我肯定不会后悔。”
沈眷笑了笑,没再说这个。
担心提议太多次会让沈眷心烦,从而影响心情,祁衍没再说这个话题。
沈眷收回腿:“好了,别贴了,痒,还有……我饿了。”
见不需要给反派大人捶腿了,零零零立刻放下小锤子,钻到沙发底下,自闭地玩起了它的毛绒小鸭子。
听见沈眷说饿了,祁衍撑起身体,站了起来,拿起遥控器换了部他喜欢的电影:“老师在这等我,我去做你喜欢的菜。”
祁衍现在已经是个非常合格的“家庭主夫”了,厨艺在锻炼中得到突飞猛进,调味料使用的非常好。
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堆满了他这几天买的食材,他准备煮锅玉米排骨汤,青菜,再拌一个番茄,还有其他的,少放点油盐,做清淡点。
这些够他们两个人吃了。
想着刚刚沈眷说不会和前夫复婚,祁衍快乐的在厨房忙活了起来,熟练的把菜肴做好端上桌。
虽然沈眷原话只是说会考虑,可听在祁衍耳中,已经被他擅自异化扭曲成“漂亮美人发毒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和狠心没感情的前夫复婚要和年轻阳光的帅哥在一起。”
毕竟在这之前,沈眷可从没迟疑过,说的都是永远要和前夫在一起,肯定会复婚,让祁衍找不到太多成功撬墙角的机会。
现在沈眷松了送口,祁衍心情都飘了起来。
他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现在天气已经没那么炎热了,多晒晒太阳对心情好,沈眷心情好了,才能休息好,眼下才不会有倦怠的青色。
祁衍走到沙发上,将这部电影暂停,然后把沈眷抱在怀里,给他抱到了靠背椅上。
之前椅子不是靠背的,祁衍特地买了一套,靠着能坐的舒服点,如果不是怕沈眷觉得幼稚,他都想按照婴儿椅那样,等比例打造成那种有围栏有安全带的椅子。
生怕沈眷出一点差错。
沈眷其实不需要他抱来抱去的走,他身体没那么脆弱,完全可以自己走着去吃饭,但祁衍神经高度紧张,觉得他真是瓷器,要不是孩子不在他肚子里,都恨不得替他把孩子都生了。
他这两个月唯一的运动,只有两个人饭后去楼下散散步,或者去逛逛街,还有晚上的一些两人运动,舌吻还有些很难说的肢体接触。
沈眷感觉只靠这些,他运动会严重不足。
虽然无奈,但为了让祁衍放松一下神经,沈眷只能顺着他。
两个人安安静静吃完饭。
祁衍正陪沈眷坐在沙发上看犯罪电影,这是他们的日常,看完电影以后,他们会去散步个半个小时,听医生说这样可以帮助生产。
他很喜欢和沈眷待在一起做各种事情,哪怕是看他以前从不会看的电影。
他们现在看的电影主角是个私生子,爹不疼娘不爱,从小过的就惨兮兮,被嘲笑讽刺都是家常便饭。
早早辍学,跟着爷爷拾荒,或者和不知道哪里来的亲戚搞诈骗,算不上好人,也属于社会底层人。
一次意外,收留抚养他的拾荒老爷爷被飙车的富二代撞死了,那个富二代刚好是他亲生父亲与原配生的孩子,把抚养他的爷爷撞死还大言不惭说自己不会有事,还嫌死人的血弄脏了他从国外手工制作的鞋。
这直接刺激到了主角,让他展开了复仇,电影的结尾是实现完美犯罪的主角,在爷爷坟墓前放了朵花。
和祁衍的身世有部分重合。
电影播放完的间隙,祁衍放松地靠在沙发椅上,朝沈眷笑了一下:“老师你想不想知道我以前的生活。”
或许是他和电影主角重合的那部分打动了祁衍,让他生出了点只有对沈眷才有的倾诉欲。
因为私生子这个名头不好听,他从不往外说。
沈眷神色动了动,朝他看来,眼神带着默认。”
祁衍露出回忆的表情,跟沈眷说他的以前,没有丝毫隐瞒。
他从出生起就很少见过爸爸妈妈,可人一出生肯定要有吃有喝才能长大,他爸妈或许对原配都很薄情,但毕竟没坏到底,还找人抚养了他。
抚养他的是祁衍的外公,老人恋家,不愿跟已经发达的女儿生活在大都市,那是个很小的小县城。
祁衍外公也是个和蔼慈祥的老人,喜欢下象棋,经常在公园和老朋友对弈,不管输赢,都会给围着看的小朋友送零食送糖果。
所以很多小朋友都喜欢他,嘴甜的还会喊“燕爷爷”。
祁衍跟着外公在那里生活了很久,也混了不少零食糖果吃,直到他十岁那年,外公去世了。
他妈妈匆匆忙忙赶来,生前没怎么关心过父亲的她,在祁衍外公死后,给他外公办了个很隆重的葬礼。
宾客来来往往,灵堂烛火亮了七天,祁衍守着棺材木然地看着一切,烛火灭了,棺材埋了,他没家了。
沈眷面色看着还算正常,但眼底的心疼已经藏不住了,他早就听祁衍提过他的以前,可无论是第几次听,他仍然比谁都心疼。
他住在他外公的房子,他妈妈似乎良心发现,给他请了个保姆照顾,他爸也开始给他生活费。
其实那个时候祁衍很想问一下她,能不能陪陪他,就一下下,他没问出口。
一路跌跌撞撞长到祁衍十九岁,他坐火车到了他爸妈生活的城市,繁荣都市迷人眼,他想难怪别人都喜欢大城市,他妈妈也稀少回县城。
说到这里,祁衍对沈眷勾了勾嘴角:“其实我那个时候是翘课上的京。”
祁衍成绩其实还不错的,考上了南方一所很好很有名的大学,本来该报道的,但他爸让他来,他幻想了一些很不切实际的画面,怀揣着一些可笑的想法去了。
他顿了顿,自嘲道:“结果我爸是让我当鸭子,给人卖笑卖脸,好把他那破生意维系下去。”
祁衍继续说:“反正我跟他大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