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宋沛锦的是个比较瘦弱的……女生，封宪能分辨出来，还是对方脸上的妆花了，且长相有些眼熟。
等彻底看清楚对方的眉目，封宪就歇了下车的心思。
993啧啧出声，“你姐姐扮成男生的样子，居然还挺帅。”
这话封宪是赞同的。
但是他们怎么混到一起的，一想到封蔓珍有可能就是宋沛锦嘴里说的神秘对象，封宪心情就有些微妙。
不管谁骗了谁，这事他都不太好管，而且看封蔓珍单方面暴揍宋沛锦的架势，应该也不会吃亏。
他收回视线，准备晚点再打电话去问。
“你觉得主角攻有没有可能变直。”993查过很多资料，都说不能。
封宪重新启动车子，“不知道。”
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只要能对自己所做的决定负责，那么其他就不太重要。
“那你呢，会直吗？”993发挥着自己的小话筒。
封宪，“不会。”
993就明白了。
它继续关注着那边的情况，然后感觉不大对呀，怎么宋沛锦没有提分手，反而一个劲的说自己错了呢？
“我到底漏看了什么！！”993在封宪脑海里瞎叫。
封宪皱了皱眉，直接将这玩意关了禁闭。
耳边终于恢复了清净。
十五分钟后。
他停好车，拔下钥匙从停车场出来，还没走到电梯门口，就碰见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顾铭。
他清瘦了些，宽大西装很松的披在身上，气场凌厉且阴冷。
看来这一年多，他变了不少。
“封宪！”顾铭心里又酸又涨的喊出这个名字。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见封宪了，所以这场遇见，算是有他的几分刻意。
封宪朝他点了一下头，“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了。”顾铭嗓音干涩，他缓了一下情绪，跟着封宪一前一后走近电梯。
他看着封宪伸手按电梯的动作，真的很想他用那只手再抱抱自己。
顾铭心里难受得厉害，他从口袋摸出一根烟，点燃，
“你们在一起也好久了。”
久到让他觉得看不到希望了。
“才一年多。”封宪挑了一下眉，觉得顾铭在不盼着他好。
顾铭努力用平静的口吻，“你会和他结婚吗？”
这是他曾经不会想，最近却经常冒出来的念头。
“有可能。”封宪听到电梯叮的一声，便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留在后面的顾铭，脸色一片惨白，他不想，他接受不了，他看着男人的背影，终是带着一腔悲戚，冲出电梯紧紧抱住了封宪的腰。
披在身上的西装，也因为他的大动作，掉到了地上。
“封宪……”顾铭眼眶泛红，手感气息一切一切都那么熟悉，可是他居然把这样爱的一个人，弄丢了。
他近乎哀求的声音在封宪背后响起，“别结婚好不好，封宪，我改好了，我真的已经改好了。”
封宪当然知道他改好了，可是不管怎么好，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他平静的垂眸，准备把腰间的手下来。
顾铭却像自虐一般，将十指扣的死紧，怎么掰也掰不开。
当然用蛮力也不是不可以，可那样的话，势必会伤害到他。
“顾铭，放手吧。”封宪不想再跟顾铭纠缠这些事。
顾铭十分痛苦，“我努力过，可是不行。”
“我也不想这么卑微。”顾铭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他的手在发抖，声音里也带着颤，
“封宪，我快撑不下去了。”
如果早知道会这么痛苦，他一定好好等完最后两个月，就算等不及，他也可以去B市找封宪，这样封宪就不会找别人，自己也不会跟封宪分开。
他明明有一手最好的牌，却被他打得稀烂，到最后连牌都丢了。
封宪语气平静，“顾铭，你要清楚一件事，我们已经结束很久了。”
是啊，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很久了。
顾铭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就是这时候，封宪把他的手拿了下来。
看着掉在地上的西装，还有那双哭红的眼睛，封宪也是有些无奈，他把衣服捡起来，然后抖了抖上面的灰，将其交到顾铭手里，
“你该走出来了。”
“可我还爱着你。”顾铭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样长情，他望着面前的男人，眼看又要哭.
“我好想你啊，封宪。”
封宪却说，“那只是你个人的感受，我没有感觉，能理解吗，顾铭。”
怎么不理解呢，顾铭低下头，只觉得哪哪都冷，他颤抖着唇，
“你就……一点点，都不喜欢我，即使我全改了。”
还是不死心。
第16章
“你还忘了一件事。”封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提醒他，
“我身边有人。”
是啊，他身边有人。
顾铭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犯贱，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甚至比当初的那些人还蠢。
宋远桥说得对，他确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不敢太靠近，怕惹对方烦；不敢用极端的方法，怕鱼死网破；
顾铭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封宪不理他。
所以，他一直控制着，少到封宪面前晃，免得克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脑子发热的事。
顾铭越想越觉得沮丧，他大概是要废了。
稀里糊涂的人生以为自己过的很潇洒，其实不过都是一场虚浮的梦。
喜欢的从来不曾得到，不喜欢的却有一大堆。
——好像所有的选择，都不对。
“如果是现在……如果你遇到的是现在的我，会喜欢我吗？”顾铭哑着嗓音问。
他似乎在寻求一根稻草，希望得到一点点认可，证明自己没有那么不堪，证明自己也没有那么不值得。
封宪本意是不给他任何幻想。
但是看顾铭现在的状态，似乎已经承受不住了，所以封宪没在这个时候说出太打击他的话，
“虽然假设不成立，但是也许有这个可能。”
不是完完全全的否定。
顾铭眼底恢复了一丝神采，“真、真的吗？”
看得出来，他现在很高兴。
封宪叹了一口气，“只是也许。”
能被他看中的人，自然有他吸引人的地方，从某些方面来讲顾铭其实很纯粹，但他总是看不清自己，又容易被表层意识的一些东西欺骗。
坏得不够彻底，好又不是那么好。
就让人很无奈。
“有也许就够了。”最起码他改变的方向没错。
顾铭心底燃起了一点火星，他伸手握住面前男人的手，心还是在痛，
“封宪，能再抱抱我吗？”
就用这一双给他带过无数欢乐的手，再抱抱他。
封宪看了一眼拉住自己的手，然后拿下，
“不了。”
他只打算拉顾铭一把，并不想跟他扯上更深的关系。
顾铭眼眶又有点红，他贪恋了一会残留在手上的温度，
“谢谢你……”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很多时候，只要愿意深思一下，还是能够明白封宪意思的。
“没事。”封宪话音刚落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是于纶打来的视频电话，封宪接通视频的时候，抽空跟顾铭说了句，
“回去吧！”
然后就径自往家的方向走了。
顾铭隐约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对方在喊老公，语气是那样的甜和喜悦。
很幸福吧！
跟封宪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确实会很幸福。
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眼泪不知何时又从眼睑溢了出来。
他好像没戏了。
之前还能自欺欺人一下，但是刚才听到那样一声老公，还有封宪温柔回应的声音，顾铭就知道，对方爱惨了封宪，且封宪对对方也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