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个,你想都别想。”
第96章 炮灰小亚裔
屋外, 裹着绷带,行动困难的男人顺着门缝往里望了一眼,看到屋里纠缠不休的两个人后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眼睛的眸色渐深, 他绷紧了下颌线, 按在把手上打算推开门的手也忽然收紧了。
一旁有佣兵疑惑,冲他搭话:
“菲利克斯, 你不进去吗?”
说着他也向里面望去, 视网膜捕捉到了和菲利克斯相同的内容后, 眼珠一转明白了他愣怔在这里的原因。
“啊……K可真是过分, 对吧?”
佣兵耸肩,语气称不上好地说:“把人欺负成那样也不知道收敛, 跟养在家里的禁.脔有什么区别?瞧那小可爱哭得满脸都是泪,这几天的抽泣声老远就听得见。”
“换做是我, 我可舍不得这样对他, 不然也太可惜了……明明还有很多更好的用法不是吗?”
“可谁又能拿K怎么样呢?”
佣兵外表痛心疾首, 实则看热闹地扫过菲利克斯已经做了重伤处理的肩膀、和无法独立行走, 只能用拐杖夹在胳膊下支撑的那只受了伤的左脚:
“毕竟他连你这个亲弟弟也不放在眼,是个绝情又冷漠的家伙——”
三天前,菲利克斯满身是血的出现在大家眼前, 属实让他们这群佣兵吃了一惊。
要知道菲利克斯作为K身边最好用的打手, 身手在他们这群人中也算顶尖,人也不是个会吃亏的性格, 众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受过伤了。
能让菲利这样狼狈的人属实不多。
所以在知道是K亲自开的枪后,还是因为那个亚裔的男孩所以上演了兄弟相争的戏码后, 他们这群佣兵一个个脸色难看得厉害。
他们都从里面明白了一个信息——
K几乎是明示告诉他们,敢觊觎小康斯坦汀的人哪怕是他的亲信,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更何况是其他的平时他也压根儿不放在眼里的货色,更别妄想沾染分毫。
所以,别想争夺。
控制好自己的贪欲。
就这样默认那个看似柔弱的,有着东方面孔的小美人,是唯有最强者才配染指和拥入怀里的珍宝。
“可怜的小羊……被K那种阴暗类型的男人盯上了,这辈子恐怕都没有逃出去的机会了。”
佣兵舔唇感慨,一副贪婪又不得不装作心宽的样子:“但是K总有玩腻的那一天。大家的底线降低后,觉得能捡个漏也是好的。菲利克斯,你也耐心等等吧。”
吱呀一声。
嘴上不干不净的佣兵推门走了进去,独留菲利克斯在原地胸膛起伏,脸色阴沉昏暗。
指甲深深掐进了门框里,磨得指关节发疼,他盯着那扇半掩的木门,看到了里面加起来十多个雇佣兵的身影。
他们个个身形高大肌肉结实,行事作风带着美国男人不羁和随心所欲的混乱,有人把靴尖翘在桌角,有人用匕首漫不经心地划着木桌,粗野的味道腌入了骨子里。
而视线的最中央——
那个男孩儿,他不一样。
此刻的他被男人按着脑袋抱在怀里,只露出了一小张侧脸和大片的后脑勺,发丝是软的,肌肤是白的,整个人脆弱的就像一株刚长出的苗的绿萝,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盯着那抹被圈在男人怀里的纤细身影,菲利克斯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连呼吸都跟着放轻。
小康斯坦汀的黑发垂在K的手腕上,软得像团揉过的云,侧脸脖子,连露在外面的耳尖都泛着薄红,不知是羞的还是被欺负得没了力气。
菲利克斯只能看到他在颤抖,咬着嘴巴,很虚弱憔悴的样子。
分明不该是这样的。
菲利想起了这孩子生病时在昏暗小屋时模样,那时的他指尖软软地牵着自己伸过去的手,眼睛尽管失明也亮得像盛了星光。
他会很主动地要抱抱,也会撒娇让男友更喜欢他一点,甚至还会张开嘴巴任由亲吻。
世界上再没有比他更乖的孩子了。
菲利敢保证被这样一双眼睛满怀爱意地看着,哪怕是单身主义者也会忍不住翘起嘴角,升起想要去品尝恋爱的甜蜜的想法。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满屋子粗野的佣兵、划着匕首的刺耳声响所包围,玩偶一般被男人肆意妄为地抱在怀里,眼底那点怯生生的反抗好似风中摇晃随时都能被掐灭的烛火,只剩一副任人摆弄的躯壳。
不甘心和挫败感又一次的浮升了起来,连带着无法接近他,无法触碰他的燥郁,菲利克斯咬紧了牙关,强烈的升起了,想要做些什么,不能再这样下去的想法。
可他能做到什么呢?
这里说是自由自在的19区,没有规则,没有束缚,实际上遵从的秩序比人类社会还要绝对,那就是强者有发号施令的权利。
K在这里,就是站在金字塔顶尖,几乎每个人都在他的手上吃过苦头,在一次次的疼痛处置下,没有人会再去想挑衅他。
瞧,这人到底有多敏锐。
菲利克斯仅仅在屋外站一小会儿,屋里的K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眼朝门口扫了过来,目光不含一丝一毫的感情,全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菲利克斯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这一动,两个贯穿伤顿时传来了扭曲的钝痛。
深吸了一口气,他扯了扯唇,选择暂避锋芒,隐去身影后退了出去。
-
可有时候不是他想避就能避开的。
当天夜里,那道若有似无的猫一样的哭喊声又远远地传了过来。
木质的房子不隔音,菲利克斯像个石像一样坐立在床头,手掌深深地扎进了发丝里,躲不掉,避不开,就这样听着混乱的声音一直到了深夜里。
那边的动静像淬了毒的针,一下下扎进他耳朵里,少年的抽泣声不再是往日被风吹得发颤的细弱呜咽,而是被牢牢捂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菲利克斯听着,后背抵着冰凉的木墙,却觉得浑身的血都在烧。
“小康斯坦汀需要人拯救……”
他先是如此默念了一句。
可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后,菲利克斯又像是把自己逗笑了一样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嗤笑,觉得这句话简直虚伪至极。
看了看自己在这叫声中有反应的身下,他将发丝捋到了脑后,脸上表情也倦怠得厉害。
跟高大上,有上帝情节的英雄们不同,他作为和K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如果说他哥是坏到了骨子里,偏要用矜持和优雅来伪装自己,那他就是从表面到里层都是烂的。
他哪里是想拯救小康斯汀?
他只不过也想把自己作孽的玩意儿放进去罢了,像他哥一样抱着,按着,肆意妄为地去弄。
毕竟就像那个佣兵所说的,K绝不会容忍别人觊觎他看中的猎物。
可K又凭什么?
大家都是骗子,都是想去尝一口小羊的凶狠又肮脏的饿狼,谁也不比谁干净,为什么自己偏要忍着?
舔了舔发痒的后牙槽,菲利克斯扯出了一个没什么情绪的笑,喃喃自语:“要怪就怪那两枪你没有杀掉我。”
反正他早该死了。
那么死在和小美人的私奔里,又有什么奇怪的?真想看到他哥那时候的样子,一定十分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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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姜融正趴在窗边的桌子上闷闷不乐,感觉到有一阵风从窗户里吹了进来。
他鼻尖动了动,又闻到了熟悉的烟味,以为刚说了去给他拿食物的男友去而复返了,莫名其妙地站在窗外望着他。
姜融抬了抬眼睫,思考过后还是站起身,也立到了窗户的边缘,上半身浅浅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