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融:“……”
他想揍人的心都有了,咬紧了牙关,偏过头去很小声地叫了一声:“莱茵曼。”
明明他们的关系没有多亲近,现在却好像有多熟似的相互称谓,姜融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
他强压下心底的别扭,唯恐对方用听不清或语速太快为理由接着刁难,于是先一步重复了一遍,用更加清楚和匀速的嗓音地连名带姓叫他:“莱茵曼·卡伦。”
这下总该挑不出错了吧?
姜融呼吸声浅浅,暗自腹诽老男人果然事多,净在意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跟他们这些年轻人一点都不一样,小心之后头发都掉光。
这是姜融能拿的出手的最恶毒的诅咒了,他也只敢在心底暗戳戳想想,可想着想着,他后知后感觉到了不对劲,周遭的空气莫名沉寂下来,连男人的呼吸声都轻了许多,好像很久都没有人讲话了。
姜融心里一慌:难道他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正在他忐忑不安竖起耳朵偷听的时候,下一秒,姜融感觉到有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下巴上,指腹捏着他的侧脸,将他头转到正面固定住了。
距离骤然拉近,男人的呼吸直直喷洒在他脸上,带着沉木混着薄酒的湿润气息,灼热且烫人,姜融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微凉的吻忽然就落在了他的唇上。
姜融睁大了双眼。
莱茵曼·卡伦他……
他竟然直接亲过来了!
姜融猛地往后仰头想要躲开,可他的手腕细得还没有男人的掌心宽,力气更是天差地别,挣扎间非但没挣脱,反倒被男人伸手揽住了腰腹紧紧拥进怀里。
“宝宝,宝宝……”
“你原来是个连讲话都这样狡猾的坏孩子吗?”
男人温热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有力心跳透过布料传过来震得他心尖发颤,“叫我名字的语气,天呐,太可爱了些……”
跟随在他身旁的那只蝴蝶在空中打了个旋,最后蹁跹地落在了姜融的锁骨上,收拢了一双掉着鳞粉的翅膀,触感竟也是凉的。
姜融恍然间以为自己被两张唇亲吻了。
身体剧烈一颤,他胡乱地推着黑暗哨兵的脸,“唔唔……放开我……”
长睫簌簌轻颤,像受惊的蝶翼扫过眼下薄红,漂亮的少年瞳仁里染上了朦胧的惶惑,呼吸节奏都乱了,大骂:“你也太不礼貌了!”
哪有人招呼也不打就亲过来的?
年前他才答应了望舒要远离变态男人,尽量保护好自己,这才过去了一年都不到就毁约了,姜融脸颊和嘴唇烫都得厉害,羞耻感顺着脊椎往上窜。
受惊之下,他下意识催动精神力想要反击。
可也不不知道是姿势不对还是气势不对,他所释放的精神力竟然全被眼前的黑暗哨兵转化了,顺着唇齿相贴的缝隙缓缓涌入他的身体里去,化作疗愈的暖流,一点点抚平了眉宇间的郁气。
他的头痛好像得到了极大的舒展。
为此,他抱着姜融的力气更大了,好像抱住了一个寒冷冬天里可以取暖的热水袋,每个动作都带着一股黑暗哨兵精神不稳特征和掩藏不住的渴求在里面。
没有人能承受住力量悬殊的掠夺,哪怕方式是相对温和的接吻。
舌尖轻轻舔过他发颤的唇线,趁换气的间隙悄然探入,哨兵掌心的温度烫得姜融腰腹发麻,整个人僵得像块浸在温泉里玉,连挣扎都失了力气。
指尖蜷缩将哨兵的袖口攥出深深的褶皱,姜融偏头想躲,下颌却被男人拇指轻轻扣住,强迫着维持着唇齿相贴的姿势。
本就不纯粹的吻渐渐染了几分急切,男人含着他的唇瓣齿尖偶尔轻咬,留下深浅不一的红痕,舌尖也勾着他不放,反复纠缠间姜融呼吸乱的一塌糊涂,脖颈泛起一层薄粉,莹白的肌肤在明亮的光线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够了,变态,死变态……”
这早就超出安抚的范围了,将他精神力吸收了还不够,这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了,哪怕没得东西吸了也不放开,他舌头痛得要死,他都想哭了。
“娇气的小家伙,之后该怎么办呢。”
哨兵意味不明地呢喃了一句,随后稍稍退开些,唇瓣还轻轻蹭着他泛红的唇线,语气温和地哄骗,“这不是非礼,亲爱的。”
刚刚险些把他唇咬破的男人转头温和地宽慰起了他,“就像握手式疏导一样的,亲吻也不过是安抚的一种手段而已,向导和哨兵更加亲密,安抚的效果和作用也会更大,我们是在履行交易的内容,过程纯洁而神圣。”
神圣……
这世道总有人喜欢给私欲披上高洁的外衣,将不堪的心思包装得冠冕堂皇,仿佛这样就能变得名正言顺,偏偏这样的谎话总能骗到涉世未深的小朋友。
小朋友姜融信了。
他竟真的将这当作了交易里的任务,忍下了挣扎的念头,硬着头皮承受了,任由男人温热的手掌顺着他的后颈缓缓上移,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按住他的后脑再次吻了上来。
唇齿相贴的触感愈发清晰,陌生的热度顺着唇瓣蔓延开来,没有看到男人眼底幽暗的姜融浑身都泛起细密的颤意。
“可、可以了没?”
尽管他十分配合,也渐渐开始吃不消了。
“什么时候结束……”
他舌尖麻木得几乎没了知觉,连说话都带着点软糯的鼻音,好像下一秒就能委屈地掉眼泪,“呜呜,嘴巴痛……”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松开了他。
姜融抬手捂住下半张脸,指尖清晰感觉到唇瓣的红肿发烫。他抖得厉害,竟产生了一种像是被什么大型动物细细舔舐过的恍然,半晌回不过神。
难道之后都要这样安抚吗?
他看着黑暗哨兵意犹未尽地舔唇,还用那种幽深的眼神盯着捂着嘴巴的手背,天都塌了,他嘴巴恐怕都要烂掉了。
男人哑声:“宝宝……”
姜融心里还惦记着起兵反叛的林徽玉和不知所踪的兰斯洛特呢,没工夫听他温存,他后仰着身子避开了对方的触碰,一边喘气一边紧盯他不放:
“答应我的事你要做到。”
莱茵曼看着没碰到人的空空如也的手,哼笑了一声,“真是个好孩子,也难怪兰斯洛特那样乖戾的性子,也会像狗一样往你身边凑。”
“当然,答应你的绝不会食言。”
说着,他拦腰将姜融抱起,走到放着通讯器的桌子旁,拨通电话后,对着那头的下属吩咐了支援林徽玉的事宜,确认对方应下才挂断电话低头看向怀里的人:“这样满意了?”
姜融还没从骤然被抱起的惊慌里缓过来,手臂依旧紧绷着,好半晌才“嗯”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没有找事,没有刁难,顺利得不可思议。
“那之后就没我的事了吧?”
他心情顿时明媚了起来,挣扎着在男人怀里踢了踢腿,“放我下来,然后我要去见兰斯,确认他的安危……”
他越挣扎,男人托着他腰臀的手就越是收紧。
姜融掰他手指没有掰动,不明所以地望了过去,却见对方挑眉含笑,“忘了我们要拉近关系了?你要称呼我的名字才行。”
“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姜融:“……”
他收回之前觉得顺利的那句话。
老男人,事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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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抓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