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为难地抬手按了按脖子,将那份狰狞一寸寸压回眼底,语气轻缓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压迫:“这可让我怎么办才好?”
姜融瞳孔微缩。
他脸上满是错愕:“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莱茵曼道,“都是你那哥哥做的好事。”
姜融眼神光慢慢亮起:林徽玉还活着!这就代表他真像望舒说的那样成功了?!
他第一反应是高兴。
长久以来悬在心头的目标骤然落地,砸得姜融一阵恍惚,那股发自肺腑的欣喜从脚底窜起,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到发梢。
指尖都在微微发颤,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可这欢喜没持续多久,一只温热的大手忽然按在他肩上,力道沉得不容忽视,硬生生将他的思维从混沌的恍惚里拽了出来。
“他知道你成了我的向导吗?”
莱茵曼的声音低沉,带着莫名的冷意,“他知道你会被哨兵的精神力牵引,像只发.情了的小猫吗?”
姜融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眼底满是错愕与羞愤:“你说什么?”
“你们都是向导,本就不被允许在一起,彼此之间没有丝毫性吸引力,这是刻在基因里的准则。”
莱茵曼眼神沉沉,语气笃定,“向导本该和哨兵配对,就像我和你,我们才是最契合的。宝宝,你忘了那天的感觉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那些混乱又灼热的记忆瞬间翻涌上来,姜融攥紧指尖,脸色泛红,咬牙切齿:“不准再提了!”
莱茵曼可没有兰斯洛特那样温顺听话,反而慢条斯理地抛出更刺人的话:“你不是想知道你那好哥哥在哪?明天就是他继承白塔权力的仪式,他会站在高塔顶端,向所有人宣告权力更迭。”
他俯身逼近,气息落在姜融耳畔,带着恶意的挑拨:“等他尝过站在顶端的滋味,还会像从前那样在乎你吗?”
姜融语气冷硬:“不用你管。”
这份抗拒像是彻底惹恼了男人,他眉头狠狠蹙起,周身气压瞬间降至冰点,湛蓝的瞳孔被浓墨般的阴郁裹挟,让人看不清真实情绪。
姜融被这股低气压慑得心头一紧,慌忙挥开他的手,转身踉跄着钻进了浴室,反手锁死了房门。
他胡乱地打开开关,花洒水流哗哗落下,很快注满了浴缸,水面倒映着他沉默的模糊身影,眼底一片茫然。
“他撒谎,没人会不在乎你。”
望舒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一直以来的认真,“虽然我不喜欢林徽玉,但他对你的在意是真的,喜爱也是真心实意的,别因为一个黑暗哨兵的话就动摇了。”
姜融缓缓蹲下身,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
即便平日里再怎么故作成熟,他也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孩子。
望舒见他这样,心头一软,放轻了语气,刚想再说些安慰的话,就听见姜融轻声开口:“没关系的。”
少年抬起头,泛红的眼眸平静得像一汪浅湖,没有丝毫波澜:“这世上没人会为另一个人活一辈子,每个人都有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就算是很疼我的哥哥,要是某天觉得我成了累赘,他也有为了自己活下去而选择放弃我的权利。”
顿了顿。
他声音更轻了些:“你也是,望舒。”
“我很开心你一直陪着我,但之前我总会忍不住想,要是真像梦里那样,我的世界里没有你,也没有林徽玉,又会是什么样子。”
姜融垂着眼,指尖轻轻碰了碰冰凉的瓷砖,“后来我想明白了,无非是自己多辛苦点,并没有很多不同,日子总能过下去。”
望舒心头酸涩得发疼。
他看着姜融,就像看到从前那个孤零零的小少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姜融说的是真的,他能做到哪怕独自一人,也坚强地活下去。
可没人知道在高压里长大的姜融,外表看着张扬洒脱,内心早已封闭得严实,心理状态从来算不上健康。
重来一次的他如今被好好护着长大,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怕从小依赖的哥哥会放弃自己而已。
望舒用最温柔的语气安抚他:“哪怕所有人都会离开你,我也不会。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永远不是一个人。”
姜融静静听着。
他是一个很好哄的孩子,一点暖意就能驱散心底的阴霾。
用手背擦掉眼角不小心溢出来的几滴泪,姜融重重点了点头,嘴角慢慢牵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谢谢你望舒,有你在我安心多了。”
不管怎样,只要等明天林徽玉顺利即位白塔,望舒之前答应他的事就能兑现。
姜融望着水面,眼底满是期待,由衷盼着恢复自由的那一天早点到来。
他在浴室待得太久,门外忽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莱茵曼推门走了进来。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像一座沉稳的小山,迈步走近时阴影沉沉笼罩下来,将姜融整个人都裹在里面。
“穿着衣服洗不干净。”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姜融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干涩的喉咙,在男人抬手的一瞬间闭上了眼睛。
无视了他微微发抖的身体,男人伸手解开姜融身上的衣扣,一层一层将衣物剥下,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衫,随后抬手揽住他的臂弯和脊背将人抱起,放进注满温水的浴缸里。
温水漫过身体,暖意包裹过来,可姜融半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在觊觎自己的哨兵注视下,他只剩下难以言喻的羞耻。
紧紧抱着双臂,他将脸埋进膝盖,只把头顶露在外面,整个人几乎要沉进水里。
就在他以为莱茵曼会转身离开时,水位却忽然上涨了,水花轻轻晃荡,姜融愕然抬头,就见男人也跨进了浴缸。
“你干什么?”
姜融一惊,连连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浴缸边缘才停下,心跳得飞快。
可莱茵曼却像照顾小孩似的,伸手拿起浴球打湿,揉出泡沫细细为他擦拭身体。
姜融实在不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哪怕林徽玉养了他八年,也只在刚收养他的那一年为他洗过澡,之后他总会把人赶走,不愿让别人涉足自己的私密场合。
可莱茵曼和林徽玉完全不同,他向来随心所欲,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从来不会给人拒绝的机会。
大手覆在细腻的肌肤上,轻轻一按就留下浅浅的指印。
莱茵曼攥着他的脚踝,一点点洗净上面的灰尘,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姜融浑身发烫。
到最后,他整个人都弓着脊背,脸颊红得快要滴血,连耳根都透着热意,“够了,够了……我自己可以……”
“别动。”
指腹顺着他小腿的线条缓缓往上,泡沫裹着温热的触感漫过膝盖,惹得姜融绷紧了腿,指尖攥紧了浴缸边缘。
温热的水流顺着肩颈滑落,混着淡浅的沐浴露香气缠在鼻尖,他不敢抬头,只盯着水面上浮着的泡沫发颤,耳尖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莱茵曼似是没察觉他的窘迫,指尖掠过他腰侧时稍顿,随即碾过腰腹细腻的肌肤,带着薄茧的触感格外清晰。
姜融浑身一颤,下意识想蜷起身子,却被他另一只手稳稳按在肩背,力道不算重,却让他半点动弹不得。
“慌什么?”
他低笑一声,气息落在姜融泛红的耳尖,带着湿热的温度,“只是洗个澡,又不会吃了你。你哥哥不是这么为你洗的吗?”
“……”
又提他。
这人跟远在天边的林徽玉较什么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