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单一哥、上一届的冬奥金牌得主姜融, 不也是他带出来的?
见到周肆月只是因为有了新教练而激动, 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宋铭城张了张口,解释的话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他的脸皮还没有厚到可以当着替身的面, 若无其事地讨论白月光。
而且姜融……
宋铭城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镇定。
他想,这个占据了他整个青春期, 令他十余年都走不出来的人,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也不知道姜融这些年过得如何, 变化大不大?
宋铭城想到今早照镜子时自己眼角的细纹, 他即将三十岁,随着年龄的增长,脸部弹性纤维的减少, 年轻时的不良作息导致的后果就出来了。
姜融已经二十七, 最后一次出现在镜头时,是他整个人的巅峰状态, 宋铭城尽管认为自己疯狂爱着每个阶段的他,竟也一时想不到他如今是什么模样。
也许在役期间管控太严, 大部分运动员退役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暴饮暴食行为,难免会导致身材变形,发福发胖。
可神奇的是——
宋铭城的潜意识里完全不认为姜融也会这样, 又或者说他十分主观地觉得姜融必须是他记忆里的模样,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自己数十年的暗恋。
身居高位的男人还没有发现,他的想法何其傲慢。
宋铭城按捺着心里泛起的波澜,那边的周肆月听到短时间见不到姜融后,烦躁地拧起了眉。
可他只烦了两秒,很快就行动力很强地转身就走。
他边走边喃喃:“坐最近的航班飞到京城……两个小时足够了……我今晚一定要见他……”
宋铭城:“……”
要不是知道周肆月是个满脑子只有学习新技术的毛子,他真要以为他也暗恋姜融了。
忽的,宋铭城看到了地上空着的怀表。
睁大眼眶,大老板不顾形象地蹲下身去找,但哪里都没有看到那张被他保留了很久的照片。
到底掉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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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书的主角两人不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并没有直飞京城。
姜融在魔都机场下了飞机,先是订了个五星酒店,然后去了一趟市级队伍集训队。
这完全相反的行程,注定周肆月要扑空了。
可姜融非但不在意,反而心情美妙地办好了自己的事,先在酒店美美住了一晚后,第二天才慢悠悠地搭上了去往京城的飞机。
在看到这本书剧情的第一时间,姜融脑袋几乎没怎么转,就规划好了要做的事。
原因无他——
这个小世界的难度在他看来,甚至比第一个世界还要简单。
原主退役时的成就足够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原主得天独厚的设定:他开局就是书里两个主角的白月光。
宋铭城为什么会找周肆月做替身?
那是因为姜融13岁第一次参加国际赛事,就迷住了电视机前当年年仅6岁的周肆月。
毫不夸张的说,这孩子的启蒙就是姜融。
为了成为姜融这样的人,也为了更加贴近偶像,周肆月的滑行姿势、起跳时的核心发力点、甚至连接跳跃和旋转的步伐都在刻意地模仿姜融。
所以尽管长得不像,只要他站在冰上,对姜融有着深刻执念的宋铭城就会毫不犹豫地投资他。
两个人的白月光——
这个身份实在是太好操作了。
只要改变剧情中,因为心态爆炸酗酒伤身导致的形象大改,回国后粉丝滤镜破碎,那么是姜融作为上任的金牌得主,就会一直立在不败之地。
国家队的冬训中心。
姜融推开玻璃门,看到了寒气裹着白雾的冰场,耳边也适时传来了冰刀划过冰面此起彼伏的脆响声。
有一个少年跳跃时歪了轴心,落冰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场边的教练刚要开口,余光瞥见门口的人,话音蓦地顿住。
不知是谁先停了动作。
冰场上的动静渐渐小了,十几道目光齐刷刷望过去,连正在整理护具的小少年都忘了手里的活计。
门口的姜融穿着简单的黑色冲锋衣,身形笔直,眉眼间还带着常年在冰上浸出的清冷,却难掩周身的气场。
他微垂的黑发几缕落在了额前,恰好遮住眉骨下那点浅淡的光影,抬步进来的动作不快,却自带一种慢镜头般的,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众人呼吸上的韵律感。
他没看任何人,目光淡淡扫过场内,却让原本热闹的角落瞬间静了大半。
“都停一下!”
训练负责人陈主任快步迎上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郑重和喜悦:
“给大家介绍位新同事,虽然咱这一行应该也没有人不认识他了——姜融。”
这话一出,冰场上瞬间起了低低的骚动,几个年轻选手眼睛亮了,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姜教练不用我多介绍吧?”
陈主任笑着看向姜融,又转向众人,骄傲得与有荣焉:“两届世锦赛冠军,上一届最修罗场的索契冬奥会男单金牌得主,职业生涯里把能拿的奖项拿了个遍,负伤退役后还惦记着你们这几个小的,才刚养好没多久就回来了。”
他顿了顿,抬高声音:“从今天起,姜教正式加入国家队教练组,负责男单组的训练指导。”
“臭小子们,你们一定要争气啊!”
冰场上彻底静了几秒,随即爆发起了好一阵惊叹。
“这是真的吗?我没有在做梦吧?我那退役了的据说已经被神隐的男神真的回来了吗?”
“头好晕谁来掐我一下啊啊——”
“只会五种三周跳的我,何德何能让会六种四周跳的大神指导呜呜……”
刚才练跳跃摔跤的少年也攥紧了冰鞋的鞋带,眼神里满是期待。
这可是姜融啊。
在被称为花滑沙漠的华国,能够力压各国强将,顶着偏心偏到家的裁判组们的压分,还把最有含金量的冬奥金牌带回家的活着的奇迹——
他的跳跃技术,尤其是他阿克塞尔四周跳(4A),流畅得像是冰上的一阵风。
要知道全球83亿人,能跳的出4A人都不超过3个!!
是的,就是这么少。
被欢呼声包围的姜融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声调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里:
“我刚回国,还需要和大家磨合。但我想告诉各位,冰场没有捷径,哪怕是我能提供的帮助也非常有限,未来能走到多远还得靠大家自己的努力。”
“再加上我的伤势还没有好全,考虑到休养期间精力不足的问题,所以——”
他的目光扫过冰场,最后落在冰场最中央,从刚才开始就已经完全呆愣住了的高个子银发男单身上。
姜融眉眼多了一丝笑意。
不近人情的意味悄然消散,他的语调也春风一样柔和了起来:“我申请了针对于某一个、我看好的选手的一对一指导,经过领导的批准后,从此专门做他一个人的教练。”
不是带全队。
而是只带某个人。
冰场安静了下来,遗憾又激动地寻思着谁才是他口中的这位幸运儿。
周肆月感觉到他的视线,僵硬的眼皮眨了眨,正好撞进姜融玫红色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