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很疼对不对?”
周肆月心痛极了,竟下意识捆住了他挣扎不停的手腕,随后分开了他的双腿,俯下身凑近了伤口的位置。
两条腿被迫分离。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连接主躯干和大腿的髋骨,姜融腰腹重重抽搐了一下,条件反射地试图合拢。
可这人感受到他的动作,非但没有撤离,反而被吸引了似的舔了上去,发出了类似于亲吻的声音。
姜融的伤口缝过针,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舔舐,这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是某种美味的食物,正在被野兽贪婪品尝一般的错觉。
“你到底是谁?”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平复着呼吸,姜融弓起脊背,咬牙故作冷静地质问着他。
他不是没有遇到过疯狂的粉丝,但在国家队宿舍楼就敢对他下手的还是第一次。
可被压在床上的姿势实在不方便,姜融拼尽全力侧过头也只看到按着他的结实的臂膀,和一具年轻高大的躯体。
这人的身体铁块一样牢牢桎梏着他,因背对着窗户外的月光,整张脸都埋在阴影里分辨不出模样。
对方没有回答意思。
并且由于不满他的挣扎,这人还紧紧攥住了他的大腿,用力到指头都要陷下去似的。
“别动……别动!”
“我只是想看一看你的伤口,然后亲一亲这里…没有别的意思…你明白的不是吗?”
“你消失了好久,根本不看账号下的留言…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今天好不容易看见你,你还完全不搭理我,我都要疯掉了…”
“说了让你别动!”
说到最后他又换了一副语气。
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从可怜巴巴地索求变成了面目狰狞的阴沉疯子。
膝盖上前抵住了姜融的腿窝,他忽然发难向前逼近,蛮横地挤了过来。
“为什么找别的徒弟?你就那么看好他吗?那种软趴趴的小白脸到底比我强在哪里!”
他神经质地想起了自己尾随的原因,脑袋贴的姜融的后颈,追问得没头没尾却怒不可遏。
姜融眉毛高高扬起。
他一下子抓住了重点:“所以,你是今天在冰场上的某个人?”
反应过来这只是一件因为嫉妒产生的恶劣事件后,姜融眉宇间裹着霜,语气也冷了下来:“哪怕我没有遇见安拓这样的徒弟,没有将他从市队挖出来,也不会选择你这样品行低劣的人渣。”
“你自己看看你在做什么,又有哪一点比得上他?”
尽管看不到人,姜教练的声线还是异常平稳,他并非没有经历过风浪的年轻人,遇到的困境也多到数不胜数。
现在这种场面对他来说意外多于惊吓,理解了事情的起因后,他到底没有失了分寸。
“现在从我的房间离开还来得及,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也没有兴趣探究你的身份。”
“否则就不是处分那么简——”
“我有说过我要离开吗?”
声音幽幽响起,堵住了姜融还没有说完的话语,声线喑哑到在粗糙的沙地像磨过似的。
“什么?”
姜融微微一怔,好看的眉毛拧紧,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呃!”
话讲到一半,他语调转了个弯,腰间也重重地一颤,像一条猛然被搁浅到岸上的鱼。
漆黑如墨的发丝铺散在了浅色的床单上,他四肢条件反射般绷紧,脖颈也显露出了发白的经脉线条。
他羞愤到无与伦比,两颊也敷上了一层薄粉,清冷感悄然散退了几分,只剩下了桃花般难以忘却的昳丽。
这个人竟然……
竟然打他的那里……!
张了张口,他忽然想到冰场里的现役选手都是小他好几岁的年下。
只要一想到有可能被哪个小辈这样对待……胸膛剧烈起伏,姜融愕然羞赧到说不出话来。
可谁也不能指望早早休学的周肆月有姜教练这样好的涵养,他只知道自己不高兴,相当不高兴。
将手放了上去,偏低的体温覆盖在肿胀的皮肉上,抵消着上面升高的温度。
他的声音也褪去了情感:
“怎么,教练难道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打过屁股吗?”
银色的发丝根根下垂,有几缕落在漆黑的眼珠前,截然不同的两种色彩为他增加了一抹非人感。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感受着掌心下挺翘的柔软:“这种可爱的体验竟然还是第一次,怎么办,更喜欢你了。”
姜融的手心不可抑制地浸出了冷汗,忍受着难以言喻的胀痛。
可忍了没多久,未经人事的姜教练就止不住的趁着嗓音求饶了:
“呜别、别这样揉。”
“松手……我让你松手!”
这人吃什么长大的……
手劲这么大……像头熊一样。
姜融气息喘喘地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个有胆量尾随他一路进到宿舍楼的男人,并不是可以交谈的对象。
他的精神极度不稳定,很轻易就会受到刺激,眼下正处于信念崩塌又重塑的阶段,正是所谓的高敏人群。
也许闭口不言才是对待这种人的更好办法。
姜教练理智地闭上了嘴,任由对方怎么作弄都一言不发。
可他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这人却更加不满了,眼前一黑,姜融的上半张脸被他绑了一个缎带,阻隔住了全部的视线。
男人将他翻了个身,与他胸膛紧贴,手指摩挲着他的嘴唇,逼迫他张开了口齿。同时发出了不满的嘟囔。
“教练教练……你怎么不说话呢,我好喜欢听你讲话啊。”
“你的声音好好听……一点都不像你的外表那样冷冰冰的,这样温柔真的能教好徒弟吗?他真的不会盯着你的嘴巴出神吗?”
说着说着,他又忍不住酸了起来:“他算什么你的徒弟?我才是那个有资格做你徒弟的人!我从六岁开始就喜欢上你了,你的滑行步伐跳跃我闭着眼都能复刻,就连每天晚上睡觉都循环播放录像带,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
“啊、”
话说到一半,他顿了顿。
幽暗的目光看到了姜融因为含着他的手指而被迫张开的嘴巴,他话锋一转,重新变得含糊而黏腻了起来:“好想亲你。”
他这么说了也这么做了,低着头就凑上去亲那水红色的唇瓣,就连舌头和口腔内黏膜也没有放过。
在夜晚里无声无息地亲了许久,直到那唇瓣红肿不堪,边缘被磨到几乎破皮,透露出糜烂又惊心动魄的瑰色这才停了下来。
可紧接着——
看到冷淡的偶像被自己按在床上接吻而露出的朦胧神色时,一种陌生的躁意飞快蔓延到了周肆月四肢百骸。
失控的情绪在身体深处疯狂滋长,他的喉结深深向下滚了滚,纯黑的无光眼珠自上而下地一寸寸黏在了身下的漂亮教练身上。
他看着他,除了想要抱他亲他以外,竟什么事都想不起来了。
接着在姜融锁骨上落下了一个吻。
他喘息着说:“教练,好想和你做。”
周肆月从小接受的是东正传统教义观念,那个地区的人普遍认为同性恋是异端,更极端者认为和同性发生行为死后活该下地狱。
可这个念头只在脑内划过了一秒就被他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