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恰好落在他那张混血的五官上,银白色头发下是张眉骨高挺,眼窝深邃,凌厉不羁的帅脸。
他薄唇紧抿,眼睛漆黑得没有一丝杂,偏偏睫毛又长又直,垂落时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连光都照不进去。
“是你……”
姜融视线从他的身上扫过,将他的脸牢牢印在了眼底,一时间脸色白里透红,震惊到无以言表。
“陈主任和我说过你,你,他说你是个很有天赋的……”
“唔唔……”
莹白脚趾又一次绷直,近乎透明的白肤下,蜿蜒交错的脉络像河流和小溪。
高高扬起脖颈,姜融死死咬牙,双手捂着嘴才忍受住了汹涌而来的可怖感触。
他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不安地叫着这人的名字:“周肆月不……不……”
“教练还能说的出话,是我的错。”
掀开他没有受伤的那条肢体,男人咬字很重,语调怪异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
“那就干到你——”
“再也说不出拒绝我的话好了。”
……
姜融根本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
他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意识始终处于昏昏沉沉,找不着边的状态。
可不管他什么时候醒来,那个年轻的孩子始终不知疲惫地拥抱着他,在他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吻了上来。
嘴巴有什么好亲的。
无非是两片柔软的肉,水一样没有味道,磨肿了会痛,咬在嘴里厮磨也会痛。
可这人仿佛着了迷,勾着他的舌头不放,疯狂地喉管往里探着,舔着。
姜融嗓子都被舔得破了皮,把头埋在枕头里躲着他亲,却暴露了更加致命的弱点。
“教练……”
“教练练习4周跳时,有现在辛苦吗?”
“怎么那时候能忍,这会儿却一副承受不住了样子。”
这家伙实在精力旺盛。
姜融疲惫地想,他但凡有这人这样好的身体,也不至于早早退役。
可他偏偏是个血条很薄的脆皮,一点伤痛就能折了他的羽翼——
更何况是如此这般将他摊平展开,每一寸骨血都敲碎,大口地吞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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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果然起晚了。
等到阳光照射进屋子,姜融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早上好,教练。”
身侧响起的是一道不算熟悉,却也不陌生的声音。
姜融扭头去看,看到了黑色与银色的发丝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宛如水下尽情勾连的蛇鼠。
他没有出声。
而男人磁性的嗓音在则耳边荡着,连带着抚摸他脸颊的动作都染上了一丝情色的味道:
“我确认过了,昨夜教练的腔体温度没有38。”
“但被磨了又磨……碾出汁水后的现在,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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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清冷白月光
国家队的冬训中心。
寒风呼啸, 吹拂起训练场上翻飞的冰花,室内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宋铭城推门而入,目光从大厅扫过, 却没有看到那个心心念念, 意料之中的身影。
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勉强掩盖了心里的焦躁, 迈着有节奏的步伐朝内部走去, 正巧碰到了开完会出来的陈主任。
陈主任看见他一惊, 赶忙上来打着招呼:“宋老板, 您怎么来了?”
宋铭城名下的金源滑冰俱乐部是出了名的财力雄厚与训练设施先进,不仅在国内首屈一指, 甚至在整个亚洲也颇具声誉。
他本人虽然不是运动员出身,但光凭与国家队的合作投资, 输送人才的关系, 业内人士就很少有人不认识他的。
“找个人。”
宋铭城说:“姜融……他在吗?”
话刚出口, 宋铭城便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切, 随即放缓了语调补充了一句:“我听说他回来做了教练,有些事情想要和他当面谈。”
陈主任的表情略微迟疑,但还是答道:“姜教练刚到, 现在可能在更衣室。”
宋铭城点头, 脚步不停地朝教练专用的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陈主任没说出口的话哽在了喉咙里,他想说姜融看上去状态不太好, 或许是因为回国后不适应昼夜的温差而发了烧,来的时候脚步虚浮, 面色那叫一个潮红。
花滑圈子是出了名的颜控,而姜融向来是视线的焦点。
他今天套着长袖外套开门进来时,黑发乖顺地贴在额头, 羽毛一样纤细浓密的长睫下垂,好似某种古典悲剧里忧郁多情的主人公。
眼尖的人看到他推门时泛红的手指,双颊浮起病态般的热意,和张开嘴小口的喘息——
吃力的样子仿佛很普通的呼吸行为,对他来说是一种难以承受的负担似的。
这种难得一见的可怜模样,非但让人不忍苛责,反倒惹得不少年轻队员看直了眼,思维漂浮,一个劲的盯着他。跳都不会跳了,啪啪地在冰面上摔跤。
陈主任想到传闻中,宋铭城和姜融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到底没有多管闲事地提醒。
……
推开更衣室的门,宋铭城正欲进去,临到最后带了点犹豫。
他这一路想了很多,例如见到姜融后该说些什么。
他很想知道对方不辞而别的理由,整整三年杳无音信,连一点念想也不留给自己。更想知道姜融离开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成家、和其他的人发展了令他嫉妒的亲密关系。
但思来想去——
年少时的姜融尚且不会理会追求者的求爱,如今一心扑在花滑上当教练,更不可能去谈什么恋爱了。
跟圈子里的大部分运动员不同……
姜融向来洁身自好。
微妙地松了口气,宋铭城眨眼间又恢复成了成功商人的样子,气定神闲,风姿卓越,有了在生意场上谈判的底气。
但他这副姿态只保持了两秒,迎头撞上的第一个人就险些让他破了功。
“周肆月……”
宋铭城顿了顿,想好的话在嘴上卡了壳,许久才问了出来:“你怎么在这?”
他抬头去看门牌:是写着教练专用更衣室没错。
周肆月穿着一身深色运动服,微长的银发随意扎在脑后,双手插兜从门内走来的动作有些松散。
他似乎心情不错,眉宇间没有了往日的阴郁和浮躁,整个人都沉淀了下来。
他看到宋铭城是显然也是意外。
上下打量了宋铭城一眼后,周肆月一边的眉毛挑了起来。
“宋总才是……你这样的大忙人不守着你的俱乐部,怎么有空来京城?”
“该不会是来视察的吧。”
他说着,抱着手臂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门框,高挑的个子将门内的风景遮得严严实实。
进去的必经之路骤然被阻。
宋铭城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两根眉毛皱在了一起:“我来看看老朋友,应该不用向你汇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铭城从周肆月的身上嗅到了一股敌意。
但这实在没道理,毕竟自己又没有惹到他,就算这人是个格外不稳定的不动就暴躁的脾气,也犯不着把气撒到他的身上。
“让开,我现在没空理你。”
说着,宋铭城抬手拨开周肆月挡在门框上的肩膀,想要将人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