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死了。
无意识做出了吞咽的动作,他饿极了一样盯着就想要把看到的一切吃到嘴里。
他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要有白天和黑夜,人为什么要工作和要社交。
退一万步来说,他难道就不能和姜融二十四小时嘴对嘴x对x负距离贴在一起吗?
现在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他亲……
哦对了。
他这不是在亲嘴,只是在消肿。
周肆月像是在做着某种极为认真的事情,一丝不苟地重复着繁琐的工作,可他理智的思维只持续了短短的时间,很快又原形毕露了。
他扣着教练的脑袋,五指伸进了他的发丝,和黑的像绸缎一样的墨发做着纠缠,而舌尖却肆无忌惮地放在他的嘴巴里,舔着他敏感的上颚和仅用来感知食物味道的味蕾。
他亲的更加急切,同时难得对现生起了抱怨心理,觉得欲壑难填,觉得老天把姜融这样的美味放在他的眼前,却控制着他吃到的次数,实在是坏到了极点。
这样疯狂的接吻方式,把没有反应过来的姜教练都亲懵了,不明白他又在发什么疯。
睁着眼呆滞了好一会儿,红眼珠的教练才堪堪将飘远的思维拉了回来。
不只是虹膜,他连眼尾都红了,浸出了些许泪花,一滴一滴往下掉着。
“你……你简直无法沟通……”
昨天才说了不可以再接近他,这人也答应的好好的。
可这才过去了多久,半天都没有吧?他就迫不及待地又一次违约!
姜融狠狠地推开了他,动作慌乱地拉上了自己的领子,阻隔了对方黏黏糊糊的视线,在对方失望的眼神中揉了揉通红的脸。
“我会将这次的事原封不动汇报上去。”
他冷淡地说:“至于上层怎么处置你,就不是我能干预的了。”
他原本因为他可能要被禁赛的事情而感到遗憾……
眼下大奖赛即将开始,各国名将都准备着展露拳脚,周肆月虽然人品存疑,精神状态也不稳定,活像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实力却并没有值得诟病的地方。
如果能为国家出力,斩获更多的荣誉,姜融乐意见得。
可现在——
姜融一脚踩在了对方的鞋尖上,毫不留情地碾着,连对方为什么出手打人都懒得探究了,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独留下站在原地的周肆月望着他远离的步伐,掌心擦过唇畔的水渍,眷恋地舔了舔。
“又生气了。”
他也不反省自己,只叹气道:“偏对我是个坏脾气。”
……
关于这次恶劣事件的处罚结果下来了。
此时的姜融正在盯着安拓做拉伸,这孩子在训练的方面十分乖觉,不用他说就会把各方面做到最好。
姜融便趁着空闲的时间为他定下了适合他的短节目曲子,为他设计着编舞的动作。
没多久,他就看到陈主任满面愁容地过来宣布这一次的处理结果。
周肆月和李牧发生争执,两人互有摩擦,前者被禁赛三个月,罚款6万。后者鼻梁断裂,山根骨折,卧床不起。
因此,周肆月这个目前为止最被看好的男单选手,无缘下半年的花样滑冰大奖赛了。
一时间冰场内的其他人哗然不止。
周肆月退下去,一哥的位置空了出来,那么由谁顶上去?
陈主任的目光落在了姜融身上,里面满满都是希冀:“姜教练,小安现在练的怎么样了?能不能出一份力?”
不怪他把希望放在了还很青涩的安拓身上,国家队人才薄弱,能出头的实在很少。
而姜融的回归就是一针强心剂,因为他身上贴着的有力标签实在太多了:少年天才、唯一攻克了六种四周跳的全能型选手、冬奥金牌得主。
在役期间只要出场,只要站在冰面上,某种意义上就代表着胜利。
他们已经养成了看到姜融这张处变不惊的脸庞时,就会安心下来的习惯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陈主任不免对他产生了别的期待:例如姜融还会是一个天才般的教练,他的学生也会如他一样,有着足以扛起整个国家项目的魄力。
那边的安拓听到自己的名字,只是如此就感觉到了山一样的压力。
他微不可察地抖了抖,根本无法想象姜融当年面对的压力有多大。
他去看师父的表情。
却见姜融莞尔一笑,眉梢漾起的弧度从容又自信,他很少这样展颜,竟如枯木逢春冰雪消融般夺目。
“放心交给我们吧。”
他声音悦耳地说:“我会把我最得意的弟子,风风光光带到全世界的舞台。”
“……”
一时间,安拓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泵血的声音,在血管里炸开了一样。
他体温升高,脑袋也乱哄哄地冒着星星,视网膜里只剩下了他师父唇角的一抹笑意。
师父……
扪心自问,他自己尚且都无法做到对自己百分百的信任,可师父却毫无保留的交给了他。
所以他如果做的很烂,是会丢师父的脸吧?
他的师父是全世界最好的人,站在整个花滑圈子的金字塔顶端,人生中获得的奖牌和荣誉无数,至今为止还被世人称为唯一的白月光,职业生涯没有遗憾。
如果丢他的脸,在他的人生中留下一抹脏污的黑料……
安拓脸色骤然沉寂了下来。
他握紧了拳头想,只有这个绝对不可以,他宁愿自己去死。
当天晚上。
他看着教练宿舍楼的大门,犹豫了几番,还是走了进去。
他想尽可能的从师父这里学到东西,技术也好,经验也好,哪怕是他的日常作息,行为方式,甚至生活习惯他都想要了解。
只要全部做到位,哪怕是他这样愚钝的人都能更加贴近师父的层次吧?
这样想着,他忐忑地敲了敲挂着姜融名牌的门,低着头等待着回应。
没有让他失望,门被浅浅推开了一个缝隙,温暖的光源从屋里洒了出来,照映在了他的脸上。
姜融穿着薄薄一层睡衣,是训练场里少见的浅杏色真丝款式,领口松松垮垮落着,露出一小片细腻的锁骨,皮肤上面还有一些别的痕迹,只是埋在阴影里太暗了看不太清楚。
看到是他,姜融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你怎么来了,进来说吧。”
他开口,声音没了训练时一丝不苟的清冷,带着点放松时的沙哑,尾音轻轻往上挑着。
好像他熟悉的那个师父不太一样了……
安拓不知怎的,大脑宕机了一样,语言功能完全丧失,只知道跟着他的脚步往里走,其他什么都忘了。
砰的一声轻响——
门又被轻轻地合上。
两人谁都没没有发现,不远处楼梯处的拐角,一个男人撑着扶手的手背上绷起了青筋,随后不带感情的视线遥遥投了过来,沉沉地盯着他们进屋的背影。
第68章 清冷白月光
姜融关上了门。
把外界阴暗的目光阻隔在外, 他拉开了桌前的椅子,请安拓坐下了。
自己则坐在了床沿,双腿交叠, 温和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