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后的赛西惊魂未定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还在温彻斯的房间里,根本就没有追杀他的怪物,也没有触手,一切都仿佛是他一个人的幻想。
“我听到你的叫声,以为你出事了,推门进来就看到你躺在地上,怎么样,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赛西讷讷起身,拒绝了温彻斯要来扶他的好意,“实在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失态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是最近有点累了。”赛西揉捏着鼻梁骨。
“发生什么事了,可以给我说说吗?”温彻斯见他脸色惊白,实在有些不放心。
“真的没事,谢谢你的关心,温彻斯先生,”赛西不自在的挑开话头:“对了,你是刚从外面回来吗?”
“是的,我去了一趟藏书室转转。”
从温彻斯那里离开,赛西回到自己的房间,按住犹自鼓动个不停的心脏,打来一盆水洗洗脸。他感觉整个人清醒了点,对着镜子擦拭脸上的水珠,却不经意发现自己脖颈下方,那里有一道不起眼的,细长的小伤口。
赛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那本棋谱被厌清即将翻到尾的时候,有张残局图解,里面的白格象被打了一个叉,黑格象那里则被划出一个箭头,直值棋盘之中最强大的皇后,笔画划破纸张,在后面几页留下了深深的刻痕,可想而知用笔之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去死!”
“我恨你们!”
“为什么要放弃我!!!”
“这所有的一切东西迟早都会是我的!”
旁边写着这样几行字,笔触稚嫩,歪歪扭扭,看起来不像成年人写的,像腕力不足的小孩。可是,谁能够在藏书室里的珍贵藏书上随意留下笔迹呢?
I hate you
I hate you
I hate you........
后面几页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这几个单词。
厌清看得头疼,合上书本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去餐厅吃饭。
晚餐的餐桌上公爵没有出现,基曼替他解释:“他说发烧了难受,想躺一躺,”可以看得出她眉目间的忧心:“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病倒了,明明平时都不怎么生病。”
厌清问身旁的罗温:“奥德莉医生去看过了吗?”
“看过了,”罗温替他把果汁倒上:“有可能是伤口感染的症状,她开了药给公爵服用。”
厌清于是劝慰了基曼几句,注意到她身旁空落落的,“对了,你的侍女呢?”
“碧翠丝吗?”基曼没怎么思考的说:“我让她留在房间里照顾霍尔特了。”
听到这里罗温轻轻皱了一下眉,不过谁都没有发现。
厌清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那本家族编年书中,他好像记得前任公爵夫人,也就是泊莱和基曼的母亲,在某一年流过产。
“公爵夫人十分悲痛,几欲寻死,是公爵推去公务陪在夫人的身边耐心安慰许久,夫人才渐渐从那件悲伤的事里走出来,真是伉俪情深。”
那个时间的泊莱似乎还没有出生,他本来还应该有一个哥哥或者是姐姐的。
这对老夫妇后来死于一次外出,他们驾驶的马车遭遇了马贼袭击,死状十分凄惨,死时那一年泊莱十九岁,承袭了父亲的爵位,基曼二十五岁,刚嫁给霍尔特公爵没多久。
然而大抵是因为父母的死法给泊莱留下了阴影,自从他继任伯爵之位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城堡里,非必要的时候从不外出,所以嫁出去的基曼要想见到自己的亲人只能隔一段时间就回来看看他。
好在霍尔特公爵并没有对此表达过不满,甚至偶尔会陪她一起回来。
晚餐上的小插曲很快过去,吃饱后基曼回房间看公爵,厌清则选择去花园外面走走,他注意到温彻斯从他身后跟了上来。
因为厌清在花园,仆人们点起了不少花园灯,这里亮堂得和白天似的。
厌清稍微放缓了脚步,问身后的温彻斯,“有什么事吗?”
温彻斯说:“你的身上有一股甜腥味,上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不敢确定,这次我可以肯定味道就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
厌清微愣,“什么甜腥味?”
温彻斯的表情变得难以形容:“你的身上有伤口,对吧?”
厌清想起小腿上久久不愈合的伤口,点点头。
“你曾在我的房间里晕倒过一次,我见过它,一道狭长的疤,”说到这里,温彻底似乎组织了一下语言:“泊莱,你记不记得它是怎么来的?”
泊莱伯爵小腿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厌清并不知道,他只知道剧情梗概里大概介绍过是因为泊莱小时候受过伤,似乎挺严重的。
“我不记得了。”
“......你应该想起来的,有东西在你身上做了标记,只要它不愈合,那它散发出的气味就会不停的招来那些东西。”
厌清觉得云里雾里:“什么东西?”
温彻斯并没有说话,而是做了一个遮住眼睛的动作。
厌清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天做的一个诡异的梦,冷清的月光,触手可及的星辰,肉山,低语声,以及那张和他的前男友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吟吟的冷白面孔......
鸡皮疙瘩后知后觉的爬上厌清的胳膊,他清晰的感觉到,在他意识到温彻斯这个动作的含义之后,小腿里的伤口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不是他的错觉。
“如果我把它挖掉的话会有用吗?”厌清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温彻斯放下双手,表情变得让厌清看不懂了,“标记不止一处。”
“还有哪里?”
温彻斯凝视着他的双眼,“泊莱,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人。”
因为真正的怪物,其实藏在了城堡的最深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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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为我关上一扇门,本来也没什么,但是门夹我脑袋了。
第17章 城堡17
厌清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细微的吱吱叫声。
他很快下了床在房间里面翻找,翻了半天后,终于在房间角落里找到了一只小老鼠。
“果然不是我的幻觉。”
那只老鼠居然也不怕他,反而抱着怀里偷来的一颗浆果蹲在那里啃,咯吱咯吱的。
“又想起你的枝枝了?”系统问他。
厌清注视着那只小老鼠,脸上露出父亲般慈爱的笑容:“它和枝枝确实有点像。”确切的说,几乎所有的原皮大耗子都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可惜家里进野老鼠那天,他认错鼠了。
跑进来的野老鼠被他当成枝枝关进了笼子里,而枝枝.......
那天他忙上忙下的清理地板丢垃圾,从茶几下方用拖把拖出来一团裹着脂肪的肠子,枝枝被他喂得比较胖,体脂高,浑身上下都摸起来软软的,但是现在这些四溅开的脂肪和内脏却不太好清理,碎掉的骨肉糊得满地都是,他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清理干净。
在他终于把家里全部都打扫干净,准备给枝枝喂粮的时候,笼子里的老鼠却对他凶得吱吱叫,还试图咬他的手指。
那时的厌清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只以为枝枝是受到了惊吓才会应激。
但是后来,三天过去了。
厌清终于认出来笼子里这只面相越看越猥琐的大胖老鼠并不是自己的枝枝。
他很伤心,比听到边书悦死掉并且尸体都无法打捞回来的时候还要伤心。
他把那只野老鼠处理掉了,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
三天后他再出来,枝枝重新出现在了笼子里,一如既往的温顺,肥胖,并躺在他的手里吃坚果。见他不可置信的走过来,枝枝甚至伸出小舌头舔舐着他的指腹,痒痒的。
失而复得,从那以后厌清就变得很小心,做了很多防鼠措施不让外面的野老鼠进来,睡觉也把自己的小老鼠抱在怀里。
只是从那天开始,他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并在第二天早上醒来之时忘记这些梦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