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爷。”罗温悄无声息离开。
等大门合上,厌清和系统说:“他身上血腥味很重。”
“你觉得是严重的伤吗?”
厌清想了想,说:“非常严重,能要命的那种。”
“那宝宝你觉得,他和碧翠丝的死有没有关系?”
厌清丢下一句不一定,然后就敛眉沉思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地图,“这玩意儿我本来应该在心理健康值低于百分之十的时候看的,但是错过了,”他沉思道:“你说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所以你还想让心理健康值再掉回去?我的建议是不要试图这样做,风险太大了,别想不开哦宝宝。”
厌清:“......我也只是想想。”
他得想想......或许有些东西可以去找赛西问一下,关于他被下了降头一样割开自己喉咙的那天,到底看见过什么。
说干就干,可是等来到温彻斯的房间,厌清才发现他和赛西都不在,揪住一名路过的仆人询问两人踪迹,仆人说看见他们两个去了酒窖的方向。
交谈间,隔壁有人拉开了门,厌清一眼就看见了托菲斯那张和前男友一模一样的脸。
该死,这些人怎么把他们的客房安排得这么近。
“伯爵,早上好。”托菲斯率先和他打招呼,拢了拢自己的头发。
厌清已经没有办法装作没看见了,只好忍住心里的晦气:“早上好啊,主教先生,今天我来履行自己的职责,带您去参观我的城堡。”
托菲斯颔首:“有劳。”
一路上厌清都有些心不在焉,“下边是花园,我们现在正在前往画廊,穿过画廊就是舞厅。”
画廊的温度有些低,厌清老有种错觉,好像两侧挂着的油画人像都在静静的看着他们。
到达舞厅,仔细一看厌清才发现这地方好像比他以为的要大上许多,最中央是一个室内喷泉,不过现在没有开,舞厅周围摆放着一些姿态优美的雕像,如果开了水晶灯,这里不知会是怎样一幅华美的景象。
可惜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都是摆设,幽暗的烛光将这原本奢华美丽的场地衬出一片森森鬼气。
托菲斯走到一座雕像面前,伸出手去摸了摸雕像飘扬生动的衣角,回头对厌清道:“这地方不错,想必当初在装潢上花费了不少钱财。”
这句话就有点微妙了。
皇室对德西里斯家族产生不满,不正是因为他们所拥有的巨额财富与缴纳的税数不成正比吗?
厌清没搭腔,教廷运转也需要不少钱,主要靠的也是贵族们的上供,主教先生对此有意见十分正常。
“看完了舞厅,继续往前走就是议会厅。”
“上次你集结人员像揪出凶手的那个大厅?”
“对。”厌清脚步不停,及腰的金色长发因为走动而在忽明忽暗的走廊下荡漾出一圈一圈的滚动流纹,也算一道养眼的风景。
托菲斯微微垂着脸,如果厌清此刻回头,就能看见托菲斯的视线角度就是在“看”他的头发。
如此圣洁。托菲斯的嘴唇微动。
比任何一次降临的神迹都要动人心弦。
议会厅有两个仆人正在打扫,见厌清带人来了,诚惶诚恐的冲他们下跪行礼。
厌清挥手示意他们先出去,然后对托菲斯介绍:“这地方可以容纳一千人。”墙上挂着几副油画,分别是历代伯爵的肖像,用同样的姿势侧过身,双手交叠放在腹前,静默的看着前方。
泊莱的父亲早期是个风流浪子,四处留情,有过不少情人,画像里的他还处在三十多岁的壮年时期,没有变得臃肿老态,一张英俊的脸在那堆油画里十分显眼,桃花型的碧眼里宛如盛着一波春水。
厌清仰头看着他,回忆编年藏书里的细节。
这位老伯爵是在跟泊莱的母亲成婚以后才收了心的。
可是,一个心早已在外面野惯了的风流男人,真的会因为一场婚姻而收心吗?
“你的姐姐看起来更像你的父亲,而你更像你的母亲。”托菲斯说道。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于是厌清看着看着,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猛地看向托菲斯。
“我们该去下一个地点了,”托菲斯淡淡道:“这里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他们一直逛到傍晚,才将城堡逛完三分之一,恰巧停留在酒窖附近,厌清心里一寻思,干脆带托菲斯去酒窖里看看:“我们的主要营收产业之一便是这些葡萄酒,主教先生,您喝酒吗?如果喝的话或许可以尝尝。”
托菲斯:“这倒不必——”
酒窖里也有仆人在工作,厌清假装自己没有听到托菲斯的话,让仆人去舀了一壶酒回来递给对方,挑眉道:“试一试?”
托菲斯就这么站了一会儿,见他没有把酒收回去的打算,只能接过来喝。
“酒的度数不高,您可以多喝点,喝完就会有种暖熏熏的感觉,并不会醉。”厌清催促着他把酒喝完,目光炯炯:“您不会喝不完吧?”
等托菲斯掩唇打了一声饱嗝,厌清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的脸颊浮上两坨淡淡的红晕。
边书悦是千杯不倒,厌清喝酒从来喝不过前男友,他也就只能仗着托菲斯是教派人士不常沾酒,欺负下这张讨厌的脸了。
郁闷的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厌清用脚尖踢踢木桶,问旁边的仆人:“有没有看到温彻斯和赛西?”
“中午他们来过一趟,”仆人恭敬的回答:“在酒窖里看了一下又离开了。”
“去了哪个方向知道吗?”
仆人犹豫了一下:“应该是钟楼或者地牢那边的方向?我不太确定,当时我们都在搬运木桶。”
行吧。
厌清带着托菲斯离开酒窖,走了一会儿后他发现身后的不对劲,扭头一看,托菲斯的脸更红了,薄唇抿成一条线,踉踉跄跄的似乎想抓住身边的什么。
不会吧,厌清挑眉,真的那么容易醉吗?
会不会是托菲斯装的?
他走回去搀住对方的胳膊:“主教大人?”托菲斯不语,体温明显升高,一把抓住了厌清的小臂。
那力道属实有些大,厌清看了眼他被散乱白发盖住的半张脸,心里有些估摸不准,于是出声试探:“你还想看哪里?”
托菲斯晃了晃,小声道:“看地牢。”
厌清:“为什么要看地牢?”
托菲斯:“城堡里有东西,我不确定在哪里,需要都看一遍。”
“那前面看过的区域,你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托菲斯说:“油画像。”
厌清循循善诱:“哪个画像不对劲?”
托菲斯断断续续:“没有......你的,嗝。”他打了个很轻的酒嗝。
没有泊莱的画像?
“你的脸,被所有人屏蔽了,”托菲斯的语速变得稍快了一些:“他们从来都看不见你的脸,却从未对此产生过怀疑。”
“对了,你城中是不是还死了一个仆人?”
厌清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这并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那是什么?可是说到了这里,托菲斯却怎么也不愿意再开口了,跟个锯嘴葫芦似的杵在那儿也不愿意回去,厌清只好带着他走向地牢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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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鼻我们的感情好像跳楼机。
第22章 城堡22
地牢入口有些远, 加上托菲斯脚步沉,导致厌清走得特别慢。
等到了地方,夜色已经完全黑沉下来, 地牢的入口泛着丝丝寒气。
厌清在入口站了三秒:“真的要进去?”他心想这实在没必要,但是托菲斯却站在那儿不动了。
无奈的厌清只好带他进去。
向下的步梯灯光很暗, 厌清有种自己正在前往地下十八层的错觉。每走一步他都会听到水滴的声音, 这地牢里面似乎处处漏水。为了防止罪犯逃跑,地牢的入口同时也是出口,设计得十分狭窄,并且通道往下, 一般都有人在把守, 要想逃出去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