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还是有点对不起缪尔的,厌清在心里忏悔三秒钟,然后操控轮椅继续在走道里流浪,渴了就喝通道壁机提供的温开水,饿了就忍一忍,或者试着找其它自贩卖机,看看有没有自己能买得起的东西。
一天过去了,厌清只买到了一盒扭扭糖,他空着肚子回到房间,拆开扭扭糖嚼了起来。
可这玩意儿根本嚼不烂,嚼了半天厌清还没有吃完一根,腮帮子有点酸酸的,于是厌清把糖塞到枕头底下闭上眼睛,催眠自己:睡着了就不饿了,睡着了就不饿了,睡着了就......
第二天他继续出去找吃的,诡异的是这两天他竟然都没有碰到缪尔,兰瑟,或者施维特斯三人中的任何一个,而其它船员也好像有特意避开他的嫌疑,只是在通道上看见他了就会远远的走开,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到第三天厌清有点饿迷糊了,他思考了一下自己在一艘食物充足的船内饿死的概率,虽然很小,但是不会为0。
中间他试图联系过那几个人,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时终端使用权到期,他的通讯被切断了,消息发不出去。
厌清含着嘴里的扭扭糖试图从中吸吮出更多的糖分,不过这玩意儿本来嚼着就跟橡胶一样,再怎么嘬也嘬不出糖分,中间他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儿,也有可能是饿晕过去了一小会儿,没有营养补充的身体机能下降得特别厉害,厌清觉得胃里烧得慌,加上肚子里的东西在跟他争夺养分,他感到头晕和心悸的频率越来越多。
施维特斯是在他快要再一次饿晕的时候进来的。
冰冰凉凉的营养液被喂到嘴边,厌清本能吞咽,抬眼就看到施维特斯那张温柔的侧脸:“饿坏了吧?”
厌清心里恨得牙痒痒,张嘴就咬他的虎口,但实在没什么力气,两个牙印都没留下,反而跟撒娇调情似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辛苦了。”施维特斯摸摸他凹陷的脸颊:“不会再让你挨饿的,它这几天肯定闹得你睡觉都不安稳。”
“.......”
厌清坐在一边,捧着施维特斯随手塞给他的饭团慢慢咀嚼。那个临时终端被他扔在地上砸烂了,施维特斯笑眯眯的看着他发脾气,并不解释什么,只是说:“看吧,你始终是离不了人的,与其让两个不成熟的年轻人照顾你,还不如搬到我那里去,你至少不用担心吃食问题。”
就是在这时缪尔从门外撞开门跑进来,视线落在了床边啃着饭团的厌清身上。
缪尔感觉心里抽动了一下,他以为那天晚上和厌清在一起的是兰瑟,也以为兰瑟会去照顾厌清,恰巧这几天道奇老师给他分布了一个新的研究任务,还和他说:有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那个男人,哪里轮得上你去凑什么热闹?于是他也就强忍着没让自己去管厌清。
可兰瑟最近也是被船长忽然塞了许多完不成的工作任务,一时无法脱身,他同样以为缪尔会照顾厌清的起居,所以也没有空过来看看。
也就是说这三天里厌清根本就处于没人管的状态,在身体负担加重的情况下还被生生饿了三天。
缪尔头一次感到如此后悔和愧疚,他想上来解释些什么,施维特斯却说:“你突然毛毛躁躁的跑进来做什么呢?”
他的语气一向不重,连训人都是温温柔柔的模样:“手头的任务完成了吗?未经允许怎么能擅自离开工位。”
“船长,我——”
“好了,你现在回去。”施维特斯的语气不容拒绝。
缪尔忍耐着:“船长,是不是你?!”
施维特斯面色不变,再一次重复,“我说,缪尔·弗雷格医生,我以船长的身份命令你,现在回到你的工位上,可以的话请你回复收到。”
缪尔的嘴巴就像是被焊住了,死死盯着一旁的厌清就是不愿意说。
厌清好像游离在他们两个之外,因为整整三天都没有打理过自己,身上难免有些狼狈,连头发都打结了。
施维特斯说的没错,厌清确实离不了人,可自己却这样把他扔下了,连着三天都不闻不问。他现在吃的甚至是施维特斯随手从自助贩卖机里买的滞销饭团。
可船长这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尽心尽力的对待他呢?
“宁瓷,你.......”缪尔有些艰涩的开口:“如果你还愿意留在这里,我,我可以——”可以什么?可以反抗船长的命令?还是可以带他离开?
厌清在他的目光下摇了摇头,然后对施维特斯展开双臂。
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施维特斯唇边的笑变得真心实意了点,弯腰将人打横抱起,“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走吧,我现在带你回去,嗯......居然轻了,回去给你做个体检。”
缪尔望着他们的背影渐渐离去,他看到宁瓷手里甚至还紧紧攥着吃剩的半个饭团,心里一瞬间涌上一股酸楚,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同时也觉得宁瓷很可怜。
心里不太舒服,好像一抽一抽的,缪尔瘫坐在原本应该属于厌清的那张床上,很清楚的知道:这是船长为了从他手里名正言顺的弄走这个人而给他们几个下的套。
可是没人知道船长这样做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第61章 飞船24
为了打消缪尔心里头那些有的没的想法, 厌清做出跟施维特斯离开的决定。
他觉得小伙子挺好,不应该跟自己跳火坑,这个人的无微不至有时候会让他想起罗温, 而对方偶尔的眼神又会让他想起丹尼尔。
厌清觉得这不应该,只好通过行动来断绝对方的念想。
“你在想什么?”施维特斯掂了掂他的身体。
厌清心里想的:在想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套你麻袋把你打得下半辈子兜不住shi, 厌清表现出来的:“没有, 就是刚刚吃了点东西导致胃胀,现在有点难受。”
他把头靠在施维特斯肩上,声音放缓了,说出来的话便跟撒娇似的。
厌清被自己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
但施维特斯却似乎很受用, “回去帮你揉揉。”
厌清:对, 你回去我给你揉揉你的小脑,看看它萎缩了没。
“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施维特斯侧头。
这下厌清不敢分神了, 施维特斯在某些方面简直敏捷的可怕, 这种人要是放松状态下和他待着会更加危险。
船长室的装潢明显要比其它房间豪华许多,厌清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咕蛹了一下。
施维特斯把他放在这儿,又给他拿了些食物便出去了。
厌清试图起床, 但怎么也起不来, 在床上徒劳的直蹬腿,这张床软得过分,他反而觉得睡得不舒服。
等施维特斯回来时发现他已经滚到了地毯上, 无声无息的就跟死了一样。
“宁瓷?”施维特斯拍拍厌清的脸:“怎么睡在这里?你好像在发热。”
厌清迷迷糊糊的,施维特斯给的食物他也没有吃下多少, 撑着身体坐起来,“什么事?”
“你可能发烧了。”施维特斯去拿体温计。
“三十八度七。”
厌清脑子有点不清醒,扭头慢腾腾的想爬回床上, 结果差点再次摔下来。
施维特斯苦恼的说:“你怎么这么不安分?”他接住了厌清的身体。
厌清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不过没事,我会好好养着你的,直到你把我们的圣子生下来。”
施维特斯给他物理降温,晚上又带他仔仔细细洗了一个澡,不过厌清对于那条将要穿在他身上的孕妇裙很抗拒:“你把那个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