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屹森看了他爹一眼,语气依然古井无波:
“为什么林月疏单单对你没礼貌,父亲这么大年纪了也该学会自我反省。”
“你!逆子!”
霍屹森摸出手机翻着其他亲戚的联系方式,道:
“逆子就逆子了,从你口中得到一句孝顺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事。”
霍庆贤一把按住儿子的手,眼睛一个劲儿往电话簿瞟:
“你想干什么。”
“打电话问候一下远在美国的姑妈。”
霍庆贤浑身骤然紧绷,固执地按住霍屹森的手不让他动。
“大过年的,打扰她老人家做什么。”霍庆贤压低声音。
霍屹森依然捏着手机,漆黑的眸子垂视着他这可怜的老父亲。
一个在全世界享有盛名的企业家、大财团,一个在二十几岁时还被亲姐打到痛哭流涕的老人。
世上没有霍庆贤怕的东西,除了他姐。
打小就被他姐三天一小打五天一暴揍,打出了一辈子的心理伤害。
当年他姐移民美国前,特意上门叮嘱,笑眯眯道:
“森森的妈妈走得早,你又当爹又当妈也辛苦了。辛苦归辛苦,小孩子要用爱来浇灌,不可以批评森森,要是森森哪天打电话找我哭,我真的饶不了你哦。”
霍屹森抬了抬眼:
“姑妈那边现在应该是早晨,她有晨间瑜伽的习惯,应该很乐意和我聊聊天。”
霍庆贤瞬间矮了半截。
他清了清嗓子,背着手转过身:
“那什么,我回去和秘书对接一下,我不一定有时间参加节目。”
霍屹森再次举起手机:
“是么,我和姑妈聊聊,父亲现在的高尔夫球技可谓炉火纯青,有机会你们切磋一下。”
霍庆贤深吸一口气,摆出微笑:
“想起来了,年前就和秘书沟通过……不就是时间……有!”
最后一个字从牙缝挤出来的。
霍屹森收了手机,头也不回地走了。
气的霍庆贤直跳脚:“我怎么生出这样一块叉烧!”
*
《逆鳞书》上映第十一天,票房一路走高,断层式碾压一众春节档,目前为止总计四十六亿。
电影原著作者也跟着火了一把,火出国门,大火烧了整个亚洲,渐渐延伸至欧美地区。
粉丝们疯狂产出各种二创,又救活了一堆UP主。
《逆鳞书》热搜一挂,温翎漫斥巨资买了他发布的新单曲热搜又美美隐身,这次还是没能听着个响儿。
盛怒之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扇他的小助理。
一巴掌扇狠了,小助理整个飞了出去,狠狠磕在桌角,捂着眼睛起不来了。
“哭你马勒戈壁啊哭!”温翎漫一通拳打脚底,抄起凳子往助理身上砸。
此时,《逆鳞书》剧组的庆功宴一派热闹。
林月疏推着导演递来的果汁:
“不行了不行了,喝不下了。”
“唉!林老师,你可是咱们的大功臣!喝!别的没有,果汁管饱!”导演扭头看了眼霍潇和金老师,“当然二位老师也很棒。”
林月疏挺着宛如十月怀胎的肚子,喝一口缓一缓,半杯柚子汁下肚,牙倒了。
霍潇笑而不语,托着腮静静望着林月疏。他今天难得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头晕乎乎的,脸红通通的,意识却是清醒的。
林月疏那娇俏的模样不断在他眼中闪过,等不了了。
霍潇起身,身形微晃,来到林月疏身边坐下,一把揽过他的肩膀,从他手里接过剩下半杯柚子汁一饮而尽。
“导演,时候不早了,我要带林老师回家睡了。”他微醺的脑袋轻轻顶着林月疏的脸蛋,湿润的黑眸哪怕在说话时也一动不动望着林月疏。
众人开始起哄:
“原来霍老师发的那条‘接电话’的微博不是给《逆鳞书》宣传啊,二位来真的啊。”
霍潇翕了翕眼,很困,又倔强地睁开,非要看林月疏的脸蛋:
“嗯真的,我对林老师字字是真心。”
起哄声差点掀翻了房顶。
林月疏一把捂住霍潇的嘴,皮笑肉不笑:
“闭嘴,你不要脸我还要。”
霍潇借势亲吻他的掌心。
林月疏拽着霍潇衣领子往上起:
“过两天出发录节目,明天得早起收拾东西,不好意思就不做陪了。”
大家一副“我懂”的表情:
“林老师霍老师快回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俩人互相搀扶着往外走,一派热络讨论中,另一主演金老师赶紧发消息:
【霍代表,他们出门了。】
霍屹森很快回复:
【好。明天你直接去华商影视,那里会有人接待你。】
金老师:【多谢霍代表!您是我的神!】
二人出了门,夜风吹走酒精带来的燥热,霍潇的瞳眸也清显了些。
林月疏扭头走向自己的车,头也不回:
“你自己叫车吧,我走了。”
没走两步,身后冒出一阵脚步声,下一秒,身体骤然悬空。
两条腿下意识分开,生怕摔了,紧紧夹着霍潇的腰。
“林月疏啊。”霍潇像抱小孩一样抱着他,步子疏阔,“还记得荒岛求生时,答应过我的么。”
林月疏扶着他的双肩,语气散漫:
“我答应别人的事多了,哪可能都记得。”
霍潇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吐出红葡萄酒味的气息:
“公园,小树林,人来人往的地方。”
林月疏身体渐渐绷紧,发尾随风扬,扫过白嫩的耳垂,刮得红了一片。
缩在棉服里的身体不断生热,被布料摩擦的皮肤泛着薄薄一丝微痛。
他不可抑制的往前顶了顶小腹,紧紧贴着霍潇的腰。
“附近……有公园么。”林月疏小声问。
“来之前就打探过了,前方五百米。”霍潇双手托着他的屁股,轻吻过他的脸蛋。
林月疏缩了缩脖子,伸到霍潇后腰的双腿呈个叉号。
“套?”
“一盒,够么。”
林月疏“哼”了声。
霍潇给人抱到公园里,林月疏忽然有点后悔了。
这个点虽不算早,但还是有不少老头老太太聊着闲天逛游着。
小公园不大,环着一条湖,周围小树林也稀疏得很,走两步就有一盏路灯。
细细想来,无非是情.欲上头又着了霍潇的道,说好的辞旧迎新呢,从年三十至今,短短十天做了十几次,有时早晚各一次,比上班还有规律。
你看,嘴上说着人间极乐千千万,何必一棵树上吊死的他,却在性.事中丧失了主动权,这些人可以随时随地对他肆意妄为,而他在性.事中的喜好偏爱,这些人问过他一次?
林月疏双手使劲抵着霍潇肩膀,声音冷了几分:
“放我下来。”
霍潇托着他的屁股给人放地下,压着他靠上一棵巨树。
低着头,下巴轻蹭他的脸蛋:“怎么呢,一会儿还是得抱起来。”
林月疏一脸严肃推开他,义正辞严:
“抱歉,我今天没有兴致,我……呃啊!”
冠冕堂皇的话没说完,林月疏被鼎了上去。
他紧张地抱紧霍潇,目光穿过树林,被交相掩映的树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路人来来往往,可以模糊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他还在紧张观察路人有无朝这边看的,后腰忽然一凉。
树叶沙沙不止。
一根手指,贯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