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奄奄一息的温翎漫对他伸出手:
“拍下来,发给邵承言,他会想办法的,不要告诉警察,我丢不起这个人……”
涉世未深的原主也是真着了温翎漫的道,加上他当时被吓得六神无主,丝毫看不见这个建议漏洞百出,就这么照做了。
后来在法庭上,裴少珩咄咄逼人,质问他是否拍下了他当事人温翎漫的不雅视频并散播。
原主急得直哭:
“我没有散播,是温翎漫让我发给邵承言,说他会想办法的。”
裴少珩笑了下,反问:
“所以你承认你亲手拍下了我当事人的不雅视频,并发给他人。”
原主那脑子本就不行,这下彻底被绕进去了,他求助地看向他的辩护律师,律师却眉头紧锁不发一言。
最后,他被要求赔偿一千二百万,休庭后,他的辩护律师比裴少珩还咄咄逼人:
“你怎么不跟我讲你发给的是邵总经理,你知不知道你发的是他的工作手机,这部手机平时助理秘书都会帮助打理,这下好了,倒真成群发了!”
不是原主没说,是律师有心不问。
因为他给原主辩护只能拿那块儿八毛的,但和温翎漫合作,就等着麻袋接钱。
一环扣一环,原主因为要赔偿这天价费用,不得已和陆伯骁签下了霸王合同,殊不知,这份合同的拟定人也是邵承言。
所有人都在合伙推着他往绝路走,将他彻底变成小凰文里没有三观的欲望的奴隶。
邵承言愿意和原主结婚并非那些站不住脚的“家里觉得丢人要其负责”,自始至终,不过是温翎漫冲他撒娇又撒泼:
“你就假装和他结婚嘛,反正他笨,你说什么都信。好好练练他,不然我这委屈算是过不去了”
……
林月疏看完整份文件,在被告人证词一页中,原主反复强调是温翎漫要他拍视频的,却被裴少珩驳回:
“当时的场景处于一种非常焦急的状态,到底是录视频找人帮忙更快还是拍照更快,需要我们来个现场模拟么。”
再问原主:
“你既然能轻松从容地录视频,我想在这个过程中你也权衡过利弊,没有选择可以急速出警的警察,而是将希望放在距离案发地十几公里的邵先生家中,你到底是真的有心帮忙还是另有所谋,我想陪审团和法官也有自己心中的一杆秤。”
林月疏忍不住感叹:
“哇,裴少珩你还真是个人渣啊,这样的官司就算赢了,你睡得着么。”
他又想到自己曾对着原主空荡荡的衣柜发出嘲笑——反正你也不需要穿衣服。
所以,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么。
“咕噜……”肚子叫了声。
林月疏回过神,望向时钟指针指着十。
旁边,裴少珩的床空空如也,林月疏也不难猜出他正在哪个地方自我反省。
林月疏拿起泡面,撑着剧痛的双腿一步一步,像刚驯服四肢的外星人。
大厅里一片阒寂,嘉宾们都回去睡了。
林月疏抱着泡面,如履针尖,好不容易来到茶水机旁,泡好面,一头扎进沙发里,喘粗气。
泡面在纸桶里不断膨胀,水分一点点蒸发。
林月疏窝在沙发里,脑袋像小鸡啄米一点一点。
哈欠打出来,眼睛也正式闭上了。
“哒、哒——”黑暗中,节奏的脚步声放得很轻。
霍屹森刚把水杯放上茶水机,一歪头,看到熟睡的林月疏。
他的双腿绷得直,看起来好像是伤口太痛了,依次,只能用后颈卡在沙发靠背上,睡得很难受,鼻子里时不时发出轻哼。
霍屹森看了半晌,手指托着瓷杯放下,慢慢把手指抽出来。
他翻出药箱在林月疏身边坐下,只占了一点沙发边缘,挪动身子轻轻往深处靠。
“林月疏。”他的声音很轻缓,以使对方误以为在做梦。
“嗯……”林月疏发出一声梦呓,“疼……”
霍屹森一手从他腿弯下穿过,另一只手固定着他的上身,把他两条腿转过来搭在自己大腿上。
就是这细微的动作还是牵动了伤口。
林月疏痛苦皱着眉:“哎呀……哼哼,疼……”
很小的声音,却跟讲不通道理的小孩一样赖赖唧唧的。
霍屹森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哄道:
“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温柔的手掌节奏地舒缓着他烦躁的情绪,睡梦中,林月疏的眉也渐渐舒展开。
霍屹森扶着他的脑袋亲他的额头,腾出手打开药箱,单手行动。
掀开旧纱布,皮肉黏连成一团,尽管霍屹森再小心,还是把人疼哭了。
紧闭的眼睛掉着泪,落在睫羽明珰乱坠。
“疼……妈妈,好疼啊……”林月疏很久没有梦到妈妈了,兴许是今天裴少珩的故事,让他再次想起那个缠缚他半辈子的女人。
霍屹森低下头,下巴轻轻贴着林月疏湿漉漉的脸蛋,声音温柔的像哄小婴儿:
“乖宝宝,不痛不痛,你是小男子汉,再稍微忍忍好不好。”
林月疏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不知是太疼了还是霍屹森话太多,他迷迷糊糊睁了下眼,很快又闭上。自己也搞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
他习惯性地摸索着,找到霍屹森的肩膀紧紧搂着。
霍屹森也跟着松了口气,翻出云南白药给他擦过伤口,一只手搂着他,一只手费事吧啦的揪断一截纱布,绕着膝盖缠了几圈。
过程中,时不时看一眼他的表情。
如果见他眉头绷着,便立马停下手中动作让他缓缓。
林月疏半梦半醒的,有意识自己被人抱着。
可这一天折腾,身心俱疲,想睁眼又睁不开。
是霍潇吧。他这样想。
所有人里面,只有霍潇比较擅长照顾人。
他惬意地叹了口气,脑子浑浑噩噩,只剩霍潇那根怪物不断清晰。
冲着他耀武扬威。
林月疏情不自禁“嗯哼”一声,脑子尚未清明,身体先出现了条件反射。
他双臂环着霍屹森,脑袋使劲往上抬,黑暗中摸摸索索找到霍屹森的嘴唇。
双唇相贴,林月疏吻技灵活地撬开对方唇舌。
“嗯嗯……”
“唔唔……”
“吧嗒、吧嗒。”水声起起伏伏。
霍屹森陡然睁大双眼,急切地扣住林月疏后脑勺,稍微发了狠,在他的口齿间反复撩挑。
两条被欲望征服的小蛇急不可耐地纠缠,湿漉漉的身体不断交换对方的体.液。
此时的霍屹森,浑身毛孔都张开了,急躁的热气争相恐后往里挤。
蜜糖色的空气温度不断攀升,在皮肤表层沁出薄薄一层细汗。
很激动,如堕云间。
林月疏鲜少同他接吻,春节那晚鼓起勇气一亲芳泽,亲是亲上了,结果林月疏听到他不给睡,提裤子就走。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脑子和身体一并旋转。
“嗯嗯……”换气的间隙,林月疏又哼唧两声。
霍屹森又扶着他的后脑勺亲上去。哪怕只是换气,霍屹森也会觉得丢了这短暂的几秒仿佛损失了几个亿。
“嗯……霍……”林月疏推搡着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霍屹森笑了下,唇瓣轻轻蹭着他的唇:“嗯,你说。”
“霍老师……霍潇,潇哥哥~”林月疏轻咬他的下唇,“亲亲小果子,小果子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