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妈妈自杀,他被送去了福利所,因为那里特殊儿童多,福利所不会安排小孩们去游乐园。
再后来逃离福利所,被一对好心夫妇收养,夫妇说等林月疏生日那天,带着他和哥哥一起去游乐园玩。
又是漫长地等待,最后在生日那天等来夫妇抱歉地笑:“我们接到公司任务,这几天要去海外出差,你和哥哥好好看家。”
长大后,林月疏有了很多很多钱,想去地球的尽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却发现,粉丝需要他二十四小时陪伴,公司需要他二十四小时待命,他身上的每一处都不再属于自己。
儿时的夙愿,他到底是放弃了,也学会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万不能肖想”。
但今天,有人,让他再次想起了破败县城里萧条的危房,拥挤的小窗子蝉鸣不止的夏季,和看到电话手表里游乐设施时疯狂跳动的心。
霍潇把烟头弹出去,在半空划出一道橘色的细线。
他伸过脸,道:
“想去?亲亲我。”
林月疏心说我还真是让你拿捏到了。
身体却很诚实地靠过去,虔诚地捧起霍潇的脸,轻轻啄着他的唇瓣。
后腰骤然覆上一只大手,似是不满他蜻蜓点水的浅尝辄止,扣着他的腰使劲往怀里送,一只手扶着他的后脑勺,轻咬过唇瓣、鼻尖,又充满怜爱地亲吻他的额头。
霍潇此时心情好到爆炸。
高级墨镜并不会阻碍视线,反而会给眼前一切加上更为浓艳的滤镜。
太可爱了我的宝宝,这张脸不似女娲炫技,反而像是女娲盈满爱意诞下的最珍贵的至宝,按照她本神的意愿将这张脸捏成她最喜爱的、独属于她的形状——
不需要大到令人叹为观止的眼睛,但一定足够明亮,像疏雨后的窗,盈盈切切透出内心可爱的想法。
霍潇捧着林月疏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耳垂。
“可以让我亲亲别的地方么。”他又问。
虽未明确指示,林月疏自然清楚他的想法,撇了撇嘴,主动掀起衣服咬在嘴里,含糊不清的:
“我拒绝有用么,少装腔作势了。”
霍潇笑了一下,抱起林月疏放大腿上,像是疼爱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轻柔的用脸颊蹭着他的胸脯。
温凉的空气刺激下,两颗珠子打着颤站了起来。
霍潇餍足地轻喟一声,亲亲舔舔的,咬上了甘美的紫玉葡萄。
林月疏闭着眼,发出似痛又爽的轻哼。
倏然,胸前的人嘴巴不动了,缓缓吐出来。
林月疏睁开眼,发现对方正抬头望着他,墨镜挡住了视线,看不出情绪。
“怎么了。”林月疏抱着他的肩膀晃了晃腰。
霍潇紧呡着嘴,良久,给他衣服拉下来,放回座位上,声音沉沉:
“没怎么,有点生气。”
气那甘美葡萄在他之前已经经人品尝过,留下一圈难看的牙印。
林月疏整理着衣服,心说你还生气,我叫你当芒果核一样嗦了个遍,我还没出声呢。
霍潇自己生了半天闷气,看看林月疏的脸,又马上给自己哄好了,揽过人轻咬他的脖子,阴暗地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没事就别回家了,有意思么。”
林月疏:???
这是人话?不回家他住哪,桥洞?
霍潇叫那些吻痕牙印的弄了没了兴致,闯洞大计再次搁置,在林月疏的坚持下只好给他送到停车场,看着他取了车自己回了家。
*
翌日。
天才刚蒙蒙亮,霍潇带着知名设计师去了一处宽阔平野,周围草木林立,山青水暖,静谧到恍若隔世。
设计师跟他后边看他比划:
“这块做成人工温泉,不用太大,容纳两人一起泡最好。”
“这里是前厅,这里做成花房,卧室做一间就行,剩下的看他喜欢什么按照他的想法来。”
设计师推了推眼镜:“只做一间卧室,吵架了怎么办。”
“不会吵架,千错万错都我的错。”
“那要安排上私人空间么,譬如书房、电竞室之类的。”
“私人空间?不需要,他会和我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
设计师实在听不下去了:
“潇哥,恕我直言,您的想法太草率了点,人家还没离婚呢,万一离不成,这房子这么设计留着当摆设?卖都卖不出去。”
霍潇转过身,湿漉漉的视线浸透在一片漆黯中。
设计师低下头,作势清了清嗓子。
霍潇回过头,望着世外桃源一般的平野,声音沉沉:
“他会离婚的。”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
霍潇拿起手机,一看到“月月宝宝”的备注,那股子阴湿瞬间被阳光一扫而尽。
“我宝宝给我打电话了,你先照我的安排出个草图,我先过去。”霍潇丢下设计师阔步走了。
设计师:……
*
林月疏见了霍潇第一句话:
“霍代表什么时候把墨镜焊脸上了。”
霍潇心说我在这里摘下墨镜,今晚的你的超话就会被攻陷。
“没睡好,眼肿。”他扯了个谎。
这一天可算让林月疏玩痛快了,霍潇也不嫌丢人,陪着他坐在一群均龄四岁的孩子中间,骑着小马转了一圈又一圈。
明明有点恐高,却硬着头皮上了云霄飞车,整个过程他只能紧紧抱着林月疏不撒手。
觉得很无聊的鬼屋,倒是给他占尽了便宜,林月疏也很怕,只能全程挂他身上移动。
面对猛鬼突脸,霍潇只能摸着林月疏的屁股安慰他:
“别怕,都是假的。”
在林月疏看来,霍屹森反常的一天不外乎又觉醒了第二人格。
从对方提出“游乐园”这个计划开始,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他想,霍屹森是不是有什么童年创伤才导致他一阵一阵的。
是了,一般小说里这种霸总都伴随一定程度的创伤后遗症,十个里面六个睡不着、八个有胃病、九个不懂爱、十一个精神病。
但不管如何,林月疏很开心。
俩人见时间不早,林月疏提出打道回府,霍潇不愿就这么结束,四处环伺找寻目标。
找到了。
他指着一家鼠类宠物店,问:“你喜欢仓鼠么。”
“我只养过老鼠。”林月疏诚实道。
小时候看到隔壁小孩养了狗很是羡慕,曾经问过妈妈,妈妈半醉不醒地敲着他的脑袋:
“养狗?你不是就是狗么?只会吃里扒外连大门都看不好的笨狗,蠢狗。”
但林月疏还是拥有了自己的宠物——在沙发底下发现的,取名为米奇的老鼠。
后来被妈妈一脱鞋拍死了。
林月疏回过神时,发现已经站在萌宠店内。
来都来了,看看呗。
他绕着玻璃箱转着圈,眼睛亮晶晶的。
他看鼠,霍潇看他。人怎么可以可爱到这种程度。
霍潇一边感叹着,一边密切注意林月疏的动态。
见他在一窝卷毛金丝熊前停下,便道:
“挑一只。”
林月疏指着一只带点灰毛的小熊:“这个,可以?”
霍潇让店员把这只打包好:“有什么可不可以的,你想要我都会买给你。”
林月疏打了个寒颤,搓搓胳膊。虽然霍屹森平日那种颐指气使的态度令人不爽,但肉麻的对白,更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