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疏敏锐地捕捉到了“房间号”三个字。
这边赌场都是散台,没有房间;歌厅他看过一遍,大家都专心致志唱得如魔音穿脑;三温暖的房间他进不去,但是这里没有儿童款浴衣,所以殷鑫不在那。
林月疏对大汉们笑笑,道了声“给你们添麻烦了”,干净利落地走了。
林月疏站在夜总会门口打量着。他确定这里还有别的消遣场所,藏在不可见人的隐晦角落。
他开始绕着夜总会转,又闲情雅致地打量来来回回的豪车。
倏然,他站住不动了。
几辆千万级别的豪车进了地下车库,车主就像凭空消失,再没有出来。
林月疏沉思片刻,先去夜总会买了瓶洋酒,而后顺着地下车库径直往里走,车库很大,纵横交错,看起来平常普通。
他转了好几圈,没有导航连家都回不了的人终于在车库里迷路了。
林月疏看了眼手表,十二点了,根据狗仔给的线报,殷鑫半小时前就到了。
他闭上眼睛,聪明的脑袋瓜试图找出更好的解谜方式。
倏然,他鼻子动了动。
一股浓郁的香风徐徐而来,很熟悉的香味,似乎夜总会里也是这么个味道。
林月疏像条精于嗅觉的小狗,一路顺着香味闻,穿过狭长行车道,脚步收住了。
不远处是间极为简陋的小电梯,电梯门前摆了张桌子,坐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两边还有俩西装猛男正在来回踱步。
找到了。
林月疏抱着洋酒走到几人面前,没等出声,俩黑西装满脸严肃给他拦住。
“你好,是殷鑫先生喊我来的。”林月疏道。
西装男道:“殷先生上去前通知我们把好关,没他允许不能放任何人进去。”
林月疏眨眨眼,丝毫不慌。
他摸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给二人看:“殷先生刚打了电话给我,还要我顺便……”
说着,他的身体向前一倾,一只手捻开原本扣得一本正经的扣子。
西装男们登时瞪大了眼,后面负责看门的女人也发出了一声“哇哦”。
屏幕中的通话记录全是些诈骗营销,但无人在意,所有人的视线都牢牢黏在林月疏身上。
林月疏直起身子,裹好大衣,对着几人笑吟吟。
西装男清了清嗓子,没再说话,欠身让开身位。
……
电梯缓缓下行,下到了地下车库更深一层。
门一开,眼前一片昏暗,只有浓烈到呛人的香风热情迎接林月疏。
林月疏打开手机照明环伺周围,墙上挂满了各种珍惜保护动物的标本,脚下踩着一片柔软,他低头一看,一张完整的东北虎皮。
林月疏忙移开脚步,贴着墙边来到了整层唯一一扇拱形双开门前。
隔着厚重的门板,他听到了屋内徐徐不止的笑声、欢呼声。
林月疏攥紧了洋酒,手掌贴上门板,使劲一推——
刹那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林月疏脚步一顿,浑身肌肉骤然紧绷。
眼前的一幕,诡谲到令人反胃。
十几个男男女女未着寸缕,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蜈蚣。
矮小的侏儒从那些人身上依次爬过,相中了哪个就停下来一通猛塞。
偌大的房间内装修极尽奢华,香气扑鼻令人头晕。
除了那边的人体蜈蚣,屋子里还有几个男人坐沙发上喝酒、打台球。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朝林月疏而来,像一只只阴险狰狞的狼。
林月疏定了定神,步伐从容进了屋,将洋酒往桌上一放:
“客人晚上好,这是我们店负责人让我送来的麦卡伦威士忌,各位慢慢品尝。”
说完,他转身要走。
“欸?这不是……”殷鑫兴奋的声音传来。
他像个灵活的吗喽从人体蜈蚣上跳下来,一把抓住林月疏的手,跟个找妈妈的老小孩似的,笑得更淫.荡了:
“我们大名鼎鼎的林老师嘛。”
林月疏做出一副尴尬笑容,点点头:
“在这碰到殷制片还挺不好意思的,最近合同出了问题,面临高价违约费,我就过来赚点外快,您应该不会举报我吧。”
殷鑫拽着他往里走:“来来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林老师跟我们喝两杯,你都不知道我这两天多想你。”
林月疏借机悄悄打量周围的人,或许就像他人说的,一旦知道殷鑫背后的大老虎都有谁,世界观会彻底崩塌。
可惜他一个外来人,能认出霍屹森就不错了。
这些人当中,有年轻的也有年老色衰的,形色各异,如一具具华丽而冰冷的尸体,沉浸在巨大的棺椁中。
倏然,林月疏脚下猛地一顿,人高腿长扯得殷鑫跟着一踉跄。
暗色的光线下,腐朽与颓靡在房间里弥漫开。
猩红色的沙发上坐着个身穿黑色衬衫的年轻男人,手里拎着个菱形酒杯,眉眼细长森冷,眼尾微微上扬,深色的瞳孔倒影出遮天蔽日的黑气,与沙发的猩红交织在一起翻涌着。
林月疏喉结滑动了下。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很危险,相较于其他人的热络,他的周围寸草不生,那些已经彻底撕了脸皮的人形猴子们诡异的在他身边空出个圈。
他坐在人群中,却又恍若隔世。
第40章
林月疏怔了片刻, 努力放松了身子,跟着殷鑫并排而坐。
“哎呦林老师, 屋里温度可有三十多,你穿这么多可别捂出痱子。”殷鑫笑的眼睛都没了。
林月疏余光扫了眼那黑衬衫男人,而后立马扭头对着殷鑫笑,边笑边脱外套。
外套落下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汇聚于此,如鹰狼环顾,闪着锐利的光。
身旁殷鑫的鼻孔一下子张得老大,暖色光线下,他的脸色更加潮红, 泛着一层油光。
“林、林老师……”殷鑫的双手哆嗦不停, “上次泳池一别, 我心念到夜不能寐,以为咱们缘尽于此,今天能在这见到你, 还……还……真是给我好大的惊喜。”
林月疏对着他笑, 细长的双腿翘起交叠, 白色的蕾丝吊带袜随着腿部动作一展一簇。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不怀好意打量着那截被网状白纱连体衣包裹的身段, 胸前和腰部掏空镂空,点缀着碎钻珍珠, 像开袋即食的雪媚娘,白白泛着一层莹光。
“林老师、林老师……”殷鑫鬼迷日眼地叫,一柱擎天。
林月疏悄悄打量那黑衬衫男人,在一群迫不及待将他团团围住的猴子中,他不动如山, 正常到匪夷所思,只自顾喝着酒,欣赏着即将展开的诡艳画面。
殷鑫并没急着行动,似乎是想快乐的幻想时间延长,拉着林月疏喝酒。
林月疏:“不好意思殷制片,我酒精过敏,之前因为这事儿闹过一次笑话,您就饶了我吧,我一会儿好好补偿您。”
殷鑫转而给他倒了杯果汁,趁他不注意加了点药,笑眯眯递过去:
“尝尝,一早空运过来的秋水梨榨汁。”
林月疏接过杯子扫了眼。白色粉末尚未完全融化,在果汁表面飘着薄薄一层,写着“我有毒”。
无语,当我二百五?
他反将杯子塞回去,对殷鑫眨眼:
“您先喝。”
殷鑫:“我喝过了。”
林月疏撒娇蹭蹭:“喝嘛~你喝完了我再喝,你喝哪里,我跟着喝哪里。”
殷鑫缓缓翕了眼,发出娇媚的一声:“啊~”
他自认骑人无数,但永远感动于间接接吻的纯爱!至死不渝!但不行,他要是喝完了上了性,那些人觊觎他的小菊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