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玩了好几种桌游,在玩法复杂的桌游里,郁舟就变成了个总输的倒霉蛋。
输的人是要喝酒的,郁舟酒量不行,好在有卫燃和柏星替他喝。
后来有人起哄玩一种叫“我有你没有”的游戏,规则是每个人轮流说一件事,干过的人不用喝酒,没干过的人要喝酒,喝趴了的就出局。
轮到柏星说的时候,他看了看刚刚已经不得已喝了几杯酒有些晕的郁舟,为了让郁舟不用再喝酒,他说了一个自己和郁舟都做过的事:“我接过吻。”
已经有些醉懵懵的郁舟听后反应了会儿。
接吻。
他接过吗。
头好晕。
想不起来了。
郁舟迷迷糊糊又要去倒酒,柏星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接过。和我。”他语气很微妙,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骄傲的事。
“这回你不用喝。”
柏星的音量放得并不大,但足以让郁舟和旁边的卫燃听见。
于是郁舟收回了手。
卫燃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闷了一杯酒。
郁舟莫名又觉得氛围变得有点奇怪。
他推开柏星的手,小声含混地说:“我困了,我先回房间了。”
柏星:“那我送你。”
郁舟摇头:“不用你送,我自己走。”
他一个人有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了两步,缓过来了点,接下来都走得很平稳。
郁舟正走到楼梯口,忽然有人从身后压过来。
他吓了一跳,身后那人及时出声:“是我。”
卫燃的呼吸带着热意和酒气扑在郁舟敏感的耳后。
那具发育得过好的悍劲体魄,压得郁舟身子完全无助地贴上墙壁。
郁舟本来一直以为卫燃没醉,因为他喝了那么多酒也脸色如常,一丁点醉意都没有浮到脸上来。
但现在卫燃呼吸间的酒气,浓得要滴水,与身体行为一起将郁舟困在了角落。
“郁舟,我没接过吻。”
“我的初吻还在。”
郁舟胡乱应声:“知道了,你醉了,快去休息……”
卫燃又一字一句重申:“我的初吻还在。”
郁舟不懂他翻来覆去地提这个做什么。
但柏星着重提,卫燃也着重提……
郁舟耳根猛红。
这、这些男生怎么回事!
初吻在不在有什么好炫耀的!
初吻没了的,洋洋得意,恨不得大肆宣扬让全世界都知道。
初吻还在的,跑到他跟前,殷殷地说了一遍又一遍。
郁舟并不觉得初吻在或不在是什么光荣的事,但这两个人那样说来说去,让郁舟觉得自己好像被挑衅了。
他都不懂,吃嘴巴还要分个什么初次不初次的。
郁舟很恼。
那他的初吻可多了呢!第一次亲柏星是初吻,第一次亲应霁也是初吻。
每次第一次亲某个人,当然都算是初吻!
郁舟撇嘴,问系统:【他们初吻就一个,炫耀成那样。那我这种算什么水平?】
系统:【你算非常厉害的初吻杀手。】
这给郁舟听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郁舟推卫燃:“你回房间。”
卫燃不动,维持着从后拥抱覆压住郁舟的姿势,像个烧得很旺的大火炉。
郁舟好热,忍不了了,手去摸索,抓住卫燃的手腕,将其扳走。
郁舟的本意是叫卫燃不要再抱了。
卫燃却怔怔喃喃:“牵手了。”
他低头,将自己和郁舟的相连之处看了又看。
看不够似的。
郁舟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主意:“我牵你,你走不走?可以牵手五分钟。”
卫燃呆呆重复:“牵手,五分钟。”
郁舟:“对。走不走?”
卫燃三魂丢了七魄似的看着郁舟,好一会儿才痴痴道:“走。”
卫燃一直低头看着自己跟郁舟相接的地方,他们一直这样连着,从楼梯口走到套房。
卫燃的蓝瞳波光闪烁一下。
好喜欢,牵手。
跟小玉,连在一起。
醉红的酒意悄然醺上了他的耳根。
停留在郁舟柔软掌心中的骨与肉,直到进了房间才抽离。
卫燃岔开两条长腿坐在床沿,举着自己的手,对着重影无数的灯晕,看着。
沾染了郁舟热度与湿度的骨肉。
郁舟从桌上的盘子里抓了一把薄荷糖给卫燃。
“吃点醒酒。”
卫燃:“不吃。”
他将糖往郁舟方向推了推:“你吃。”
郁舟不是很喜欢太冲的薄荷味,但这些薄荷糖里有一颗蓝莓味的,甜味几乎把薄荷味覆盖。
他含了颗蓝莓味的薄荷糖进嘴里。
味道不错。
卫燃看着他的嘴巴。
看了有五秒。
在郁舟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
一瞬间,卫燃将他按在了床上。
力气大得不像是个醉鬼。
郁舟只觉天旋地转,头昏脑痛:“你干什么!”
卫燃不说话,只看着他,蓝瞳静定得像玻璃,眼神波光全都凝固。
“……”
接吻。
接初吻。
郁舟皱着眉微微打挺挣动:“卫燃?起来,不要压着我。”
在他说话时,紫色的薄荷硬糖在唇舌中滚动。
卫燃凝望着他。
全世界都停转。
只有一个念头在跑圈。
初吻初吻初吻初吻初吻初吻初吻初吻初吻初吻。
“你在干嘛,卫燃。”郁舟又用一种施号发令一样的语气说话了。
在他说话张嘴时,卫燃猛地吻了下去。
——初吻。
卫燃抵了进去。
吃到郁舟唇齿间细弱的香气。
他与郁舟鼻梁相贴,额头相抵,两手捧着郁舟的脸,前进后退的幅度很细微,因为他是紧紧吻着郁舟,亲到郁舟最深处的亲法,禁锢着郁舟跟他深吻。
郁舟起先是被他吓呆了。
郁舟没接过这么深的吻。
他的舌头也一时软弱地一动不动,被卫燃肆意纠缠唇舌。
郁舟齿关被迫张得很开。
香津津的丁香小舌完全被舔透吃熟。
他们亲出咕啾、咕啾的水声。
郁舟淡粉的唇肉湿嗒嗒,变得水光艳丽。
郁舟终于回过神来。
郁舟还以为他是要抢自己嘴里的糖,又是赶紧后撤,然而被卫燃按住后颈被迫更加靠近卫燃加深湿吻;又是护食般地以舌护糖,笨拙的舌尖撩来卷去,拨弄得硬糖在口腔里四处滚动,然而他根本没发现卫燃的目标物从来只是他的舌头,灵活如游龙般疯狂含吮他。
郁舟鼓起勇气咬了卫燃一下,趁机挣脱这个迷狂的吻。
他喘气不已,眼尾晕红,骂道:“刚刚给你你不要,现在我吃了你又来抢!”
卫燃直勾勾盯着他,那眼神像兽类,随时又要扑上来猎食一样。
郁舟发现在刚刚的激战中,薄荷糖已经融化了一半。
郁舟气死了:“给狗吃也不给你。”
硬糖被一下吐到垃圾桶里。
卫燃看着郁舟怒嗔的脸。
他的思维变得运转缓钝。
什么意思。
狗狗才可以吃小玉的舌头……吗。
卫燃静默半晌:“……汪?”
郁舟眼眸微微睁大,粉白小脸更加怒意盎然。
他没想到卫燃不仅不道歉,还这样!示威!
存心跟他唱反调!
卫燃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郁舟的要求,于是又倾身向郁舟靠过来,还想再讨一个吻。
然而他醉的时候,脸上是没有表情的。
那么高大的体魄像山似的压过来,压眼眉天生显凶,垂首时脸落在阴影里,凝实的压迫感扑面欺来。
郁舟有点怕了,但又觉得明明是卫燃不占理还发威,为什么自己要怕。
他咬了几下唇,仰起漂亮小脸,埋怨:“你脾气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