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里倒映出一张俊美寂冷的脸庞,端得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眸底宛若一潭无波古潭,深谙幽沉,神色间似乎有些克制隐忍,呼吸也有些沉重。
顾长怀呆愣须臾,旋即目光下移。被一颗轻滚的脆弱喉结吸引了视线,在流畅的下颌之下,在扯不开的衣襟之上,完全曝露在他面前。
嗯……
会动?
能吃?
顾长怀认真盯着,思索片刻。
然后。
一口咬了上去。
不偏不倚,正正好。
容晔闷哼一声,一手扣住了顾长怀后脑,闭目忍耐一会儿,微微发力才把兴起的顾长怀拉开。
修长的脖颈,喉结处,一个带血的牙印,还有一点晶莹的水渍。
顾长怀吐着舌头,“呸呸,不好吃。”
说完他就去掰扯容晔的腰带,眼神专注,表情认真,主打一个礼尚往来,势必一定要帮容晔把寝衣换了。
可容晔早有防备,腰带被灵力施加了禁锢,单靠双手解,顾长怀能解到下辈子。
感受到被咬的地方轻微发疼,容晔低眼,指腹在被咬的地方摸了摸,一点鲜红在指腹出现,“……”
咬就罢了,偏偏还舔。
容晔眼皮掀起,再次看向顾长怀时,眸底是不加掩饰的占有与侵略,更有欲念在眸中涌动,周身气息也陡然变得沉闷危险,嘴角拉扯出一点异样的轻笑。
他单手掐住了顾长怀下巴,微微抬起。
顾长怀神色懵懂,感受到唇瓣被指腹仿佛摩挲,察觉到情况似乎变得不一般,有些迷茫地往后缩了缩,皱眉道:“……不舒服。”他拍了拍掐住他下巴的手,表情严肃道:“不许掐我!”
容晔一语不发,视线扫过那颜色浅淡的唇瓣,又对上顾长怀不悦却充满信任的目光,陡然回忆起这具身躯寝衣下的风光。
无论是哪儿,都带着粉嫩。
当真是。
毫无防备。
容晔嗤笑一声,眼底本就藏匿极深的阴鸷完全曝露,指腹最后重重的在顾长怀下唇擦了一下,这才松手。
末了,两个清晰的指印出现在顾长怀精致苍白的下颌边缘,可怜得像是被凌虐过一般。
容晔闭目沉吸一气,再睁眼时,已然恢复清冷自持的沉静,垂眸静静看着顾长怀努力掰扯他的腰带。
顾长怀倒是没什么感觉,就觉得容晔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他眼前晕得慌,似乎看到了两个容晔在晃动,他一只手试图固定住容晔别动,另一只手则去扯那个扯了半天纹丝不动的腰带。
努力好一会儿,实在扒拉不开容晔的腰带,顾长怀恼怒之下放弃礼尚往来,一脚踢到容晔衣摆上,“你自己换罢,什么破衣服,撕都撕不开!”
然后人往榻上一滚,质量不好的床榻边角发出吱呀的老旧声响,他挫败,声音也变得闷闷:“我睡了!”
显然是迁怒,摆出一副不理容晔的姿态。但他并没有真的睡着,而是时刻注意着容晔的动静。
顾长怀听到身后似乎悄然走开了,之后从屏风后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动静,不多时,他感觉到一阵清风拂来,接着他身旁的空位被占满了。
顾长怀余怒未消,正要翻身把人踢下去,下一刻,便腹部忽然传来一丝温热,他微微一怔。
其实酒喝多了肚子并不是很舒服,却又不在不能忍受的范围。
而这只贴来的,苍劲有力的大掌,掌心带着灵力的微热,轻轻揉着,让顾长怀渐渐忘记了愤怒,惬意的眯起双眸,哼哼唧唧道:“我又醒了。”
容晔低低“嗯”了一声,视线落到顾长怀侧颈,冷白纤细皮下还透着一点青色血管的痕迹,若是染上红痕,也一定好看。
顾长怀舒坦得不闹了,容晔一语不发,沉默着给他揉腹,缓解酒水带来的难受。
气氛一时静谧。
直到通天仪中,传来一声震天的呼唤:“顾长怀!顾长怀!!顾长怀!!!有急事!!”连叫三声,一声更比一声高!
顾长怀被这突如其来的传音呐喊,吓得一抖,迷迷糊糊找到了通天仪,甩手就往旁边丢,“好吵。”
丢出去的通天仪落到容晔手上。
通天仪的另一边,金霜没等待回应,打算再唤的时候,突然听到通天仪那边传来容晔冷冷的嗓音:“他歇了,你小声些。”
金霜:“……”
一下话全卡在嗓子眼。
顿了半响。
意识到打搅到二人的金霜,小心翼翼唤了声:“仙君。”
容晔应了声,淡淡道:“何事。”
金霜道:“两仪阁的道友未到京都,弟子这两日又潜入了皇宫,没能在皇宫中发现那国师的踪影,倒是在那座空的宫殿,发现了一名修士的尸首,皇帝以血化就了一个阵法,弟子却看不懂究竟是什么阵法,只好来请教仙君。”
容晔抬指,让通天仪浮于半空,以神识做支撑,传音道:“输入灵力。”
收到指令,金霜立即应声松手,将浑身灵力注入通天仪,以他一人之力自然是做不到传输影像,但仙君识海辽阔,以神识做支撑,两边再用灵力打通,才能同步释放出画面。
随着灵力加固。
客栈房间的半空,逐渐出现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高高穹顶,却空荡荡的,四面都是悬灯蜡烛。
顾长怀注意力立即被半空出现的画面吸引,忍不住起身,却又坐不起来,半个身子都压在了容晔身上,脑袋昂起,看着天幕。
容晔掌心在他背后拍了拍,帮他调整了个舒坦的姿势,顾长怀就安安稳稳地趴在容晔心口处。
同样的另一边。
金霜看着面前出现了客栈的房间布景,桌椅,屏风,床榻,还有榻上的两个人……他瞳孔骤然一缩,不敢信,飞速的多扫两眼。
顾长怀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乖巧的依偎在仙君怀中,一缕长发还绕在仙君的手上,自然而然的模样,像是习以为常。
金霜:“??!!!”
虽然早有预料,但措不及防看到这一幕,金霜那张儒雅的脸庞,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出现了惊诧。
大气不敢喘,一声不敢吭。
容晔似有所察,抬眸往他这边扫了眼,顷刻间让他背后发寒,毛骨悚然。
下一刻面前的画面便陷入黑暗——仙君不让他看。金霜收了收心思,也不敢提,转而将灵力的画面对着周边的宫殿。
客栈。
顾长怀强撑着困意,望着面前呈现在面前的宫殿,灯火通明,地上铺满奢华的玉石地砖,整个宫殿很大很大,也很空,乍一看地面的阵法似乎是黑色,但细看却能看出那是干涸的血渍。
以血所画出的诡异阵法,铺满整个宫殿的地面,安静的躺着,没有一丝一毫的魔息或者灵力。
“弟子看了阵法许多遍,又翻了好多书,都没找到这阵法的出处。”金霜说着,又将灵力画面转到了房梁顶上的角落,一个法器嵌在了梁中,几乎融为一体,“这法器弟子也看了好几回,上面确确实实是赤羽山庄的标志,不会有错。”
容晔瞥过阵法,沉声道:“邪阵换命,你且离远些。”
闻言,金霜当即飞身远离了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