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顾长怀是真一动也不敢动了。
只见容晔压低了眉眼,眸子一错不错正阴沉沉地钉死在他身上。身居上位,高挺的鼻尖贴着莹白皮肉嗅过,似是在探索猎物味道,带着一股狎昵之意。
察觉到不对劲,顾长怀指尖抖了抖,试探地唤了声:“……容晔?”
对方毫无反应,依旧面无表情地贴着他的小臂皮肉,一路往下嗅,俯身贴近了他的脖颈。
灼烫地呼吸洒在他的颈侧,烫得顾长怀浑身一颤。他瞬间收回了手,捂住容晔的口鼻,往对方身上摸了两下,又被容晔奇高的体温烫得发懵。
不,这不对啊……
顾长怀开始怀疑人生,手上忽然被轻轻咬了咬,容晔眸中露出不满,将捂住口鼻的手指叼住。
披散地长发从鬓边掉落,遮住容晔大半神色,又因背光,顾长怀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却能察觉到气氛变得微妙。
上首之人俯身压来。
“唔——”
顾长怀双眸下意识眯起,微张地唇已被堵住。对方不急不缓,轻轻含住了唇珠,逗玩把弄,仿佛一汪温水,让顾长怀紧张地心慢慢变得放松。
正当他觉得没什么时,却被吞没了呼吸,被撬开了齿关,灵活地将他缠住,带着强势的,不容抗拒的意思,把他的气息完全占据。
顾长怀被吻得天旋地转,眼尾情不自禁浮出一抹泪花,缠得太紧他根本喘不上来气。
被高大地身影压在床笫之间,他无奈地蹬了蹬腿,被衾被挣得凌乱,衣摆裤腿往上滑去,发现实在挣脱不了,冷白地小腿只能无力地躺在玄黑的被衾之间。
直到许久之后才被松开了嘴。
顾长怀两眼发花,晕晕乎乎地无神望天。
几乎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开始动作。他按住了容晔双手,翻身和容晔调转了身形位置,双膝夹腰,跪坐其小腹,暂且将人制住。
容晔闷哼了声,没反抗,只用幽暗地眸子盯着他。
顾长怀被看得偏过脸去,很不自在,也不太敢动。尾椎有个硬硬的危险,这让本就在红到滴血的耳根这会儿更是焦灼。
很棘手。
棘手到顾长怀有些不知所措。
他承认他是馋容晔的色相,但这是不是太快了些!他胆子是大,但还没大到这种地步,这要是真纠缠在一块,容晔清醒以后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顾长怀急急忙忙给华魅传音,“来修真界之前你给我备的那些药,那瓶迷药是迷药吗??”
华魅不明所以,“是啊。迷药嘛,迷.情.药,怎么啦?”
顾长怀看着感到不耐,微微敛眉的容晔,噎了噎。还好意思问怎么啦,快被你害死啦!
此事怎好宣扬,他囫囵说道:“没什么,打算用发现味不对,这才来问问。”话刚说完,传音被倏地掐断。
只见容晔抬手,掌中灵力堪堪散去,不仅仅是掐断了传音,一股更强地力量往外散开,顷刻间在傍水居外隔开了个结界,任谁也无法靠近,传入声音。
顾长怀眼皮一跳。
下一刻,又被欺身压下。
……
顾长怀气息不稳,换气间忍不住将脖子向后仰去,眼睛里浮出的水花,终于变成眼泪掉出来。
脚踝被人捞在的掌心,分开,他眼泪掉的凶,又被吻去。
双手在空中乱晃也抓不住东西,只能把面前不断折腾人的容晔当做浮木,难以自持地环住,想说话又哭得说不出来,关节被热出了粉意,嵌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气得他啃了两口容晔的下巴。
然后被按住了腰心,更用力地被容晔往怀里带了带,揽着沉沉坐住。顾长怀抖了抖身子,颤颤巍巍地吐出一口气。
他眼泪掉得更凶了,觉得涨,可又爽。
他觉得他就像那条银鱼,被煎焦了,两面金黄。只能不断抽气,来维持他的生命。最后无力地垂首,将头搭靠在容晔的肩颈,把所有重量都搭靠在对方身上。
神识也被哄着飘了出来,被勾住,丝丝缕缕地缠着。
再到后来。顾长怀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被过了遍水,他就像是飘在水面的小舟,又晃又荡,被捞着完全笼罩在怀里。
他完全昏睡过去前,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真的变成银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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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让我康康]
第79章
真是糟糕的一夜。
一缕清光照在眼皮上。顾长怀晕晕乎乎地逐渐找回意识, 睁开眼便看到一片雪白的胸膛,上头还有两道挠痕,能感觉到头上顶着什么东西, 温热均匀的呼吸洒在了发丝里穿进头皮,激得他浑身一颤。
顾长怀懵了好一会儿, 恍恍惚惚地接受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也接受了这会儿被容晔当成抱枕紧紧搂着。
倒是不疼。
就是华魅给的那药, 药效怪猛的。
但这事……善后……顾长怀闭了闭目,感到头痛。首先, 他试探地动了动, 很好,容晔并未被惊醒。
他轻手轻脚拿开了腰身上搂着的手臂, 慢慢坐起来。
借着窗柩投来的两线光, 顾长怀就这样散着头静静坐了会儿, 他垂眼仔细打量了容晔, 鬼神使差伸手,碰了碰对方乌黑浓长的睫毛。
就如同蜻蜓点水般, 一触即分,顾长怀小声嘀咕道:“醒了吗?没醒?这药效还挺厉害。”刚刚好像感觉到睫毛动了一下。
趁着容晔还没醒来, 他双指微动, 碎影护甲立刻在附着在左手,割下一缕容晔的发丝后, 他又用尖端在容晔指腹戳了一下,收取了两滴指尖血,取完血便飞快地在伤口处抹上药,把制造出来的伤口毁尸灭迹。
顾长怀坐在床榻上,埋头兢兢业业抹药,忽然感到背后一凉。
他头都没抬, 几乎是没有犹豫,外披一捞就要下榻逃跑,同时一股不可抗力从身后一直拉扯。
顾长怀低头一看,一只手从身侧延伸而来,骨节分明的大掌按在了他的小腹,皮下透出青紫色的血脉。
想起这只手昨晚干过什么。
一时间他更晕了。
挣扎不过,一条咸鱼又被拖回了榻上。容晔将他翻了过来,正对着面对面,仙君眉宇间还有一丝倦怠之色,嗓音低沉问:“跑什么?”
顾长怀一只手捂着脸,半遮半掩地打哈哈道:“饿了而已,没跑,没跑。”
“是吗。”容晔慢悠悠地抬手,凝视着刚被取过血的指腹,“你取我的血,是要做什么?用我的血去煮饭吗?”
“……”
真是个冷笑话。
顾长怀放弃抵抗,后牙硬硬的:“你果然早就醒了,你想怎么样?”
容晔语气未有波动,抬眼,一双碧眼直直望着顾长怀,反问:“这话该我问你,是你想怎么样,影魔。”
听这话,今天怕是要栽,早知道不给他抹药,直接取完就该立马跑路。
反正都暴露了顾长怀心念一动,一掌朝容晔拍去,被抓住了双手手腕,重新按在了榻上。
顾长怀挣扎,又挣脱不开,气得朝上方骂道:“要杀就杀,废什么话!”
“我何时说要杀你?”容晔蹙眉道:“既已双修,便是道侣,问你几句话也问不得?”
“……”
此话一出,顾长怀满耳朵都是“双修”“道侣”,几乎是腾一下,整张脸从头到脚都热起来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都是意外,意外!”他脑子很乱,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一个劲否认道:“都是意外,那是药,你分得清吗,什么道侣根本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