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也不想的[快穿](124)

2025-12-30

  因此原身和邢闻道结婚五年,按每年五千万报酬计算,存款怎么也该两亿了。

  青染穿来时账户里余额只有一点五亿出头,其中就有这个原因在。

  现在轮到青染面对这种抉择。

  晚餐还没开宴,被当做家庭代表指派出来的邢二婶和邢三姑又开始在青染耳边聊些有的没的,不时还发话询问一下青染的看法。

  “那可是拍卖级的蓝宝,很有收藏价值的,买来送人倒是个不错的礼物。是吧青染?”

  青染看向说话的邢三姑,对方脖子上还戴着过去原主送的一条钻石项链,璀璨奢华,耀眼极了。

  唔。

  维持原主人设还是小小崩一下人设,这是个问题。

  他低头纠结的样子落入一旁两个男人眼中,仿佛一株在风雨中飘摇的花枝,湿漉漉地写满脆弱和狼狈。

  “姑父已经落魄到让你改行乞讨了,三姑?”不远处传来邢朝冷漠的质询。

  这话问的近乎刻薄,也没有刻意压低音量。

  于是客厅众人,包括远处一群无聊玩手机的初高中生,和近旁状似侃大山的两个大老爷们,都跟着循声看去。

  未成年们放下手机噤若寒蝉,被点名的三姑父脸色难看。

  邢朝本来是推他哥去屋外透透气,估算着在开饭时间回来,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那段似是而非的话。

  两人都不是蠢人,怎么可能听不出这段话的言下之意。

  他们印象中的青染是温柔明媚的,何曾见过他这么孤零零手足无措的模样。

  “嗐,一家人聊聊天而已,邢朝你别多想。”三姑父出声打圆场,一边给自己老婆递眼神。

  接收到示意的邢三姑连忙开口:“是啊,我们就是跟青染随便聊聊,你别是误会了。”

  见推着轮椅走近的两人神色冷淡,邢三姑心里也有些打鼓。

  因为这些年老头子摆明了偏心,他们两家对上主支这两个毛头小子,一向没什么底气。

  他们针对云青染,占便宜是真,借机出气也是真。谁让云青染是主支的人,又软柿子似的那么好捏。

  但以往这两人不是向来对云青染的事不闻不问么,今天吃错药了?

  邢朝停下脚步冷冷嗤笑了声。

  邢闻道则朝青染伸出手:“青染,过来。”

  有人出头的青染顺势犹豫地看了眼邢二婶和邢三姑,迈开步伐走到两人身边。

  他蹲下身:“长青?”

  仰头看来的眸光清的像一汪水。

  邢闻道抚抚他的眼尾,接着将他放在自己膝盖的手握进掌心,平淡却犹如实质的视线落到一旁两位看似低调的男人身上。

  “不管你们从青染这里要走了什么,一个星期之内,我要看到它们物归原主。”

  确实,他们过去对青染的事不怎么上心。

  但人性本就自私。

  不关心的时候不予理会,反之,当真的把这个人放进心里小心珍藏,对方过去受的每一分委屈都觉得难以忍受,不也同样理所应当?

  两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听完这话顿时色变。

  他们一个是老爷子亲儿子,一个仗着嘴甜会哄老婆没少借邢家的势,可以说都不缺钱花。归还那些东西虽让他们肉痛,但还算不上伤筋动骨。

  让他们脸色难看的是,邢闻道的话简直丝毫不留情面,和大庭广众之下打他们的脸有什么区别!

  今天这口气要是忍了——

  “还是两位长辈打量着我如今时日无多,所以连带我的人也不放在眼里?”

  这话他们怎么敢应,怕不是这一秒刚点了头,下一秒就被老爷子摘了头踢出去!

  邢二叔深吸了口气。

  “都在吵什么。”

  即将开口之际,电梯口传来老爷子苍老却具有威慑力的声音。

  他拄着拐杖,身后是跟随多年头发花白的老司机,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听了多少。

  “没什么,爷爷,处理一点小事。”邢闻道从容不迫地说,坐着轮椅也不显弱势。

  老爷子暗自点头,若是长青能活着……唉。

  “爸,”邢二叔却像看到转机一样,试探开口,“长青家的之前送了我们点东西,长青说、”

  老爷子没听他说完,缓慢迈步走向餐桌。

  “除非我另有交代,否则,邢家的事仍由长青做主。”

  简而言之,按邢闻道说的做。

  邢二叔面色扭曲,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他今年都四十多岁了,哪里比不上那两个饭还没他盐吃得多的小子!

  僵笑半晌,最终还是只能憋屈地说:“是。”

  走到餐桌的老爷子在上首落座发话,其他人安静如鸡陆陆续续入座。

  邢闻道拍拍青染的手:“我们也去吃饭吧,别怕。”

  青染站直身体摇头:“长青在,我就不怕。”

  可是我还能护着你多久?

  男人神色有些黯然,看了看跟在青染身侧愈显高大的青年,垂下眼睫陷入思索。

  不用一个星期,三天之内青染就收到了这些年送出去的礼物清单。

  与清单一同送回来的,还有停在车库的各色跑车,和面前装在礼盒里的各色名表和珠宝首饰。

  “啧,你出手还真大方。”邢朝觑了眼快摆满的桌面说。

  “邢朝。”邢闻道淡淡警告了声。会有这么多东西不也有他们放任不管的原因?

  旁边几个品牌经理安静站着不敢说话。

  “有特别喜欢的吗?”邢闻道询问。

  青染扫了眼桌面,琳琅满目的宝光闪瞎人眼,除了物品背后代表的价值,东西本身没有任何吸引他的地方。

  便如实说没有。

  “我猜你也不喜欢,”邢闻道柔和眉宇笑了下,“别人用过的东西,用着难免膈应,所以我叫人送了一批新的来,顺便把这些东西收走。”

  回收的钱当然还是青染的。

  男人一发话,品牌经理便带着人手脚麻利把桌上的珠宝收走,接着送上一批成色更好的。

  其中有一批精心盛放在红布包裹的礼盒里,还是当着青染的面开保险箱拿出来的。

  青染意识到什么。

  邢闻道注意到他的视线,拿起一枚帝王绿做的蛇形胸针放到他胸口比划,一边开口:“这些是我的收藏,还算保值,等我去世会全部留给你。”

  单一件拿出来就超过青染全部身家的古董收藏,到他嘴里就只有一句还算保值的评价。

  “朝朝,你想要什么自己去挣,我就不给你留了。”

  “哥。”邢朝不喜欢他说这种话。

  邢闻道没理他,换了另一枚粉钻胸针小心别在青染胸前衣服上,后仰观察片刻,仿佛已经看到青染穿着礼服长身玉立站在身前的样子。

  “很适合你。”他眼带笑意说。

  “我不想要这些。”青染摘下胸针放回桌上说。

  品牌方的工作人员识趣退了出去。

  邢闻道耐心问他:“那你想要什么?”

  坐在地上伸直双腿,将脑袋靠在男人膝盖上,青染说:“我想要你活着。”

  这句话有几分出自真心,有几分出自做戏?

  邢闻道不知道。

  或许是出自真心吧,因为青染想留在邢家的话,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他活着。

  唯独这一点,邢闻道做不到。

  他轻柔顺着腿上青年的发丝,冰凉丝滑的触感仿佛沁凉的山泉,这水淌过他的指尖,也淌过他心口的余温。

  “好,我活着。”他温柔给出承诺。

  身后邢朝握紧右手咬紧了牙关,窗户上两人亲密依偎的画面在这一天深深刻入他脑海里,至此不忘。

  *

  半个月后,邢闻道的身体开始迅速虚弱下去,病情急剧恶化。

  他每天有大半时间都在沉睡,剩下的时间则加快速度用来帮助邢朝理顺集团事务。

  邢朝在学校请长假是为了多陪陪他哥,结果回来却被老爷子催促抓紧时间跟他哥学习。

  学习什么?

  学习如何当一个合格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