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不可能是暴君皇帝!(77)

2025-12-31

  贶雪晛故意往前走了几步,也不回头看。苻燚就趴在车窗看了他老半天。

  看了半晌,嘴角勾出一抹略显冰冷的笑意。

  此刻其实已经分不清皇帝是在演戏还是真的神志不正常了。

  黎青觉得御医开的清心丹,可能真的不管用了。

  下午时候有士兵的马践踏到了老百姓的庄稼,苻燚把他们叫到御车前受刑。

  这个意外显然激怒了他,他很不高兴地嚼着药,骑上马去给大家训话。

  今日天气不好,外头飘着毛毛雨,他骑在马上,黎青他们也没办法给他撑伞,他连斗笠也没戴,骑着马阴沉沉地走过那些列队站好的士兵,远处还有受刑的士兵在惨叫。

  回来以后他身上都湿了,黎青他们几个内官赶紧帮他宽衣擦拭。贶雪晛在外间抱着小福子看书,隔着屏风听到苻燚对黎青说:“心烦的很。”

  大概心情很差,苻燚直接在内室躺下来了。

  外头的雨逐渐大了起来,一下子冷了好多。雨滴啪啪嗒嗒落在车顶上,为了防止雨水和寒气进来,黎青他们把车窗都关严实了。寂静的御车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加一个小福子。这时候他隔着屏风,时常会听到苻燚的叹息,那种烦躁到近乎焦虑的,很难受的叹息。

  今日苻燚不看他,倒是他经常透过镂花的屏风看苻燚。贶雪晛觉得这种情绪似乎会传染,自己也跟着口干,喝了好多水。

  但天冷,水喝多了就要上厕所。御车上有单独的卫生间,不大,挨着内室,他每次都要从苻燚跟前过去,门窗都关起来了,室内其实和晚上没什么分别了,内室只有镂花透过的一点微光,他看到苻燚枕着胳膊靠在床榻上,在微弱的光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今夜的苻燚反而出奇的安静,最后一点动静一声叹息都听不见了。

  夜幕很快完全降临下来了。此刻队伍沿着河岸行走,除了行进声,还有涛涛的水声,和车顶急起来的雨声混杂在一起,人的声音反而都听不见了,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那密闭的马车生出一种紧绷的春情来。

  贶雪晛自己吃了一点晚饭,又自己在外间看了几个小话本才去睡觉。

  天太冷,车里有暖炉也是冷的。

  他却模模糊糊只感觉自己热得很。

  他睁开了眼睛。

  眼前只有一片微光,有人在吃他的耳朵。

  他一动,下意识地就去推苻燚,听见苻燚贴着他问:“不行?”

  “就只吃吃耳朵,也不行?”

  说完继续吃。

  “我真的,太难受了。”苻燚又说。

  他怎么可能看不见呢。他特意给他看了呀。

  他也不算欺骗吧。他的痛苦都是很真实的。

  给他看他多爱他,爱得多可怜。

  他心软的小妻子,再心软一下吧。

  只需要一个心软的,小小的一个瞬间。

  也不枉他多日的痛苦铺垫。

  他抓住贶雪晛的手,往自己长袴里伸。

  贶雪晛的手一缩,他感受到盘错的峰脉梗络,怎么能绷成这个样子,他感觉他都会痛。

  苻燚忽然趴在他耳边,叫:“贶雪睍,贶雪晛。”

  按理说,成过亲的两个人,如果开口这样叫大名,一般都会显得比较生分,或者表达一种负面的情绪。

  但苻燚这样叫不会给人这种感觉。

  他的声音和他的外表一样动人,带着一点点哑的时候,像是被烤过一样,透着鲜红的热气。

  他怎么那么会叫。

  他还在温柔地吃他的耳朵,枯燥的招数,只要给够量,也能成为一种比深入更强势的力量。

  濡腻的水声仿佛充斥着他的耳膜,好热,好热,苻燚的鼻尖还贴着他的脸颊,深深地呼吸,发出变态的叹息,像故意要给他听。

  他阴湿的情感,压抑的性、欲,病态的吃他的耳朵,在这样一个密闭的春雨之夜,积攒够量了,朝他一起倾泻而来。

  他要打哆嗦了。他忙伸手捂住了苻燚的嘴。

  苻燚的嘴抵着他的掌心,说:“贶雪晛,我为了你,真是恨不能死了。”

  这句真带着怨气,带着恨,带着狠,完全是发自真心的了。他过于磅礴的情,一旦开了口,就不是自己能完全控制得了。

  口吐莲花的一张嘴,真会迷惑人。忍了这几日做铺垫,今日终于图穷匕首见。

  “你才不会死。”

  “你会盼着我死么?”

  贶雪晛说:“我不盼望任何人死。”

  苻燚似乎真的发抖了,看起来神志有些可怜。他这几日真的瘦了很多,衣袍下的身材都要枯干了一样,就算他是在演戏,自己不帮他,他好像也要把自己演死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恶棍。

  他忽然流露出一种脆弱来,一种很痛苦的样子,他的强制并不是一味地征服,羞辱,支配,还伴随着很扭曲浓烈的情感,后者给他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他的脖子红了,这样爱意让他无所适从,好像也跟着难受起来。

  他叫到他心里去了。

  于是他就伸出手来,握住这个恶棍。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手这么小过,细白的手带着洁净的香气,终于被他玷污了。

  苻燚身体一僵,额头贴着他的脖子,开始短促地抽气。

  这个抽气真的是……

  贶雪晛没来由的恨,手指忽然用力。

  苻燚绷了太久也绷得太厉害,生平第一次,那么快就出来了。

  贶雪晛立即一把推开他,起身下榻,苻燚却从背后一把揽住他:“我真是要为你死了!”

  这一刻真情实意,说完就什么也顾不了装了,掰着贶雪晛的下巴就要亲上来了。

  贶雪晛却偏过头躲开了。

  苻燚亲了个空,那黑漆漆的眸子涌动着稠浓的情绪,一时都无法恢复理智,跳跃着癫狂的色彩,他伸手抚触贶雪晛的脸颊,他的脖子。

  贶雪晛的脸也好,脖子也好,耳朵也好,都是红的,但他依旧偏着头:“你说过的,给我时间适应。”

  他其实也有感觉了,他怎么可能做了这些还没感觉呢,他也是人。

  但如果继续下去,苻燚肯定会失控。

  他现在就完全忘记他这两天是什么人设了!

  两人目光在暗色里交汇。贶雪晛的侧颜美得像老天爷专门雕琢的一样,无一处不精致,近乎圣洁了,那小圆发髻都有一种轻盈的利落,他垂着细长的眼睛,看到苻燚像是真的要为他死了一样的神色,凶狠又脆弱。

  他在这时候突然第一次在性这方面生出对苻燚的畏惧之外的情绪,一种掌控感。异样的感觉在他身体里乱窜。心跳比从前都快。

  他走到外头,去洗手。洗完了回来,拿了条巾帕过来擦了一下床铺。

  苻燚靠着坐榻,说:“我来。”

  “不用。”

  苻燚有些茫然,像是陷入梦里。贶雪晛收拾好,回来躺下,背对着他。

  苻燚都没有想到今晚能得到这样的馈赠。

  贶雪晛说:“把灯吹了。”

  苻燚老实去吹了灯,在黑暗中又支起来了。

  他又坐了一会,起身摸黑到了外间,褪去长袴,走到水盆那里站着低着头清洗。

  哗啦啦的水声穿过屏风传过来,鼓动着贶雪晛的耳膜,贶雪晛蜷起身体来,生了细密的反应。

  苻燚反而没有再过来,在外头坐下了。他坐起来,隔着屏风看向烛光下的苻燚。他轻微的回应就可以让苻燚如此安静。他想,这个人是真的很爱我的,虽然他阴险狡诈,心机深沉,既不斯文儒雅,也不赤诚透明。

  这个声名狼藉人人畏惧的暴君,是真的古怪地迷恋我,如果我愿意,他是会哀求我的。

  微弱的烛光映着贶雪晛泛红的脸,细白的手搭在膝盖上,微微弯曲。他想了一下会哀求他的皇帝,心中又有一种古怪的紧张的悸动。

  可能是引火烧身,但为了自己,也只能试试。

  他最擅长的,就是四两拨千斤啊。

  他像被压弯的竹子,在这个雨夜突然靠自己弹了起来,立直了,任凭春雨扑过来。

  第二日他醒来以后,看到苻燚屈腿坐在他对面,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