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妹若真未婚生子,在这个礼法严酷接近无qíng的年代里,她与孩子真的能活下去吗?
心中不禁有些发冷,又无比庆幸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风平làng静,虽然在感qíng上遇到挫折,可最终没有背负大的过错。
顿步浅叹声气,突然想起一句古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世间事祸福难料,很多事qíng我们看似是失去了,可又不曾想,自己从中得到什么。
脸颊感觉一滴冰凉,空气中漂浮着泥土的气味,不一会雨点如小石头般打在头上,脸上,身上。本就人少的街道,顿时鸟shòu群散,空静寂寥。
我无奈且心烦又袖子遮住头,还未走身步,头顶雨水骤然停住。我也像这骤然停住的雨水般僵直身子,不敢回头。
可又想了想,觉得自己有些小提大作,毕竟事qíng已经过去那么久。如果见面还这么不自在,岂不是掩耳盗铃。
下定决心,我转身看着夜色中的他,半个身子都在伞外,心还是不禁震撼。就算自己能决定放下,可眼前人,真的能像自己一样,放下吗?
“什么时候跟着的?”我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不出起伏。
他凝视着我,想也未想回答:“你出倚chūn楼,就跟着了。”
“是苏梅派人告诉你的吧。”都是两人的朋友,我们之间发展至此,做为朋友,怕是也不愿见到吧。
他不回答,依旧安静站着。雨大得就像从天空直倒下来水,不一会我下半身就已经完全被打湿。而他全身已完全浸了水,刚筑起的心房又软化,我无奈叹气:“走吧。”
就这样两人安静走到雨夜里,雨声夹杂着震耳yù聋的雷声,让我之间的静默变得没那么尴尬。
待到韩府门前,我正准备快速进府,身后却传来他低沉的呼唤:“冰儿!”
身体猛得一顿,两只脚好像瞬间被钉在地上,挪不动半分。有多久,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久到自己都快忘了,在这个单于芳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叫秦冰的灵魂!
眼睛不禁酸痛难忍,我没有回头,挺直腰板,背对他冷冷道:“请你以后,还是唤我单于小姐或者韩夫人吧。”
一句话真切表明我的决意,若是以前还有放不下,如今事隔这么久,再重的qíng,再深的义,也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变淡。
人总要学会往前看,毕竟我们都还活着。世界没有谁缺了谁而活不下去,虽然心痛,但毕竟不会停止呼吸。
无论曾经多相爱,又有少难忘的回忆,过去终究是过去了!
一路回到房间,惊讶的是自己这么晚回来,居然未惊动奶奶与爹。我长松口气,关门正准备换衣裳,突见屏风后有坐着的身影。心下一惊,警觉拉起解下的几枚衣扣。
但又想想韩府是大户人家,守卫虽比不上皇宫内院,但也不是平常人能随便进出的,又放下心。大概明白此人是谁!
又继续解身上早已湿的衣裳,边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又不先派人通知声?”
“下午就回府了,听丫头说你出府,怎么着这身打扮回来。”他从屏风后走出,面色清冷问道。
我心中一凉,心中反复思量了会回答:“我去找以前朋友,帮忙办点事,穿这样方便出入。”
他双眸幽深的凝视我,我不禁有些心虚,不敢对着他,目光只得游离于别处。
“是什么朋友,我有见过吗?”他追问。
“没有,是一位身份比较特殊的朋友。”我转身到屏风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藕粉色长衫穿上,然后将打湿的头发散开,侵人凉意让我不禁打个喷嚏。
他皱眉上前拿起旁边的gān巾帕替我擦头发,动作温柔细腻,让我内心更加愧疚不安。古言说,得妻如此,夫妻如此,夫复何求。如今面对这样一个温柔细腻全心全意对自己的丈夫,自己又有什么放不下呢?
我笑笑,转头身看着他认真的面容问道:“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那边粮仓的事解决了吗?”
他摆弄发丝的手微微一顿,头未抬,回道:“还未告一段落,过几天就走。”
心中不禁有些惆怅,但更多的是理解,毕竟韩府家大业大,这也是理所当然。我慢慢收起笑,故意嘟起嘴,半撒娇道:“那我回来的这几日,可要寸步不离的陪我,不然再一走又是一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