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能说什么?我反复张合着嘴,难道继续说我那些幼稚无比的话,阐述我荒废的自辩?而他之所以要说,也不是为了这些。但是我想说,我想说些什么,不是安慰不是同qíng,更不是对过去的言语道歉的话,这些在这里只是做作虚假。
张开gān裂的唇,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无法避免的过去,造就了现在的我和你。我认识的只在现在的你,而你认识知道的也是现在的我。我只等待着拥有过去和现在的、未来的我和你。」依然是非常稚气的话,但却是我真正想说的话。
看得出来,我的话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木讷地看着我。
只是一会的时间,飞易笑了,笑得抱着肚子。
而我的第一反应是不是他的神经坏了,就是我的眼睛耳朵出了问题。
「像是你会说的话,阿森。」笑容突然消失了,飞易看着我:「谢谢,原来一切都是人把它复杂化了。其实迷失自己的记忆迷宫,淹没自己的痛苦沼泽,这一切都是自己为自己制造的幻象,其实迷宫的门就在我面前,而沼泽也只是自己对自己的束缚,毕竟忘记并不等于过去。我应该过去的过去,毕竟我要面对的是现在和未来的我……谢谢你,你点亮了我身边。」平和的表qíng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我有些目瞪口呆。相信我,连我都没想到我的话这些作用。更要相信我的是,飞易说的话大部分我都没有听清楚,只记得最后一句,让我觉得我好像是那种会发光的小小昆虫。
「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些什么了,现在我的脑子是一片混乱,但第一次,我的心灵平静了下来。谢谢你们今天在这里听我说。」飞易边说,边走到笼子边向我伸出了手。
这是我们第二次握手,与过去的我和他的最后一次握手。
「你并不是寂寞的。」一直站在旁边的古积之突然说话了,他静静地看着飞易,两人双目互相凝视着,而我那名为心脏的地方一根最细的神经被扯痛了。
我假意咳了几声,带着qiáng颜欢笑:「喂,两位不要含qíng脉脉的,要对视也要找光线好的地方,这里只有视线,可没有光线。」
有些羞涩,飞易看了我一眼。
「积之,把阿森放出来吧。」
「别别,这里挺好的。来到此房,不住一天,对不起这里。我想现在没有人跟我争吧?」
「咦?」
「有时,我觉得你脑子里装的东西还真不是普通的奇怪。」有些不解,古积之看着我说:「那好吧,你今天就睡这里。明天就不许了。」他又变回过去的温柔了。
看着两人渐渐离去,房间又一次地静寂下来了。这次是真正安静下来了。
我安静地坐在那里,感觉自己没了思考。刚才的一切带给我的震撼太大了,为飞易的过去而心疼,为自己的无知而羞愧,更为过于戏剧化的变化而无措。
不去想为什么不愿回到原来的房间,不去想在那个房间曾有过的一个纯美的梦,不去想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不去想一切的一切。而那一切都与一个名字有关。自己仿佛依然还听得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念着「肖薛森」「与我无关」,记忆如排山倒海地涌来,心脏竟像是被针刺一样地作痛着。想起曾为了掩饰飞易和亚雷诺的关系而假装重伤,哈,其实一切都不必了。而他在看到我脖子上的伤的表qíng更有了合理的解释,原来他的yīn沉是由于飞易的亚雷诺在一起而已。
让我,就让我今天留下一点时间,来轻轻埋葬这一切吧!让我能坚定地从qíng感的迷宫中走出。虽然那是的困难,痛苦,甚至带着不甘。
是谁在我的心中哼起了那一首儿歌,静静地,轻轻地,淡淡地。
「哀伤的鸟儿在枝头哭泣,是谁是谁,弄丢了我的小鸟?
是夜色是夜色,是它过早地笼罩了森林,让小鸟迷失了回家的路。
是夜鹰是夜鹰,是它的啼叫声,让小鸟听不到母亲的哭喊。
是太阳是太阳,是它的光芒,刺伤了小鸟的眼睛看不见前方的家。
是小孩是小孩,是他的弹弓,剥去了小鸟的翅膀。
是小鸟是小鸟,是它的贪玩,忘记了自己的路。
快乐的鸟儿在枝头悦叫,是谁是谁,送回了我的小鸟?
是夜色是夜色,是它静静的夜光,指引了小鸟回家的路。
是夜鹰是夜鹰,是它的啼叫声,告诉了小鸟母亲的呼唤。
是太阳是太阳,是它的光芒,引导着小鸟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