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发傻的人是我,他居然一句话也不说,看了我几眼,转身就走。
「慢着。」我勉qiáng地坐了起来,叫住了要走的他。我在gān什么,自己找骂。
他抱着手靠在门边看我,那双锐利的眼睛,让我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果然,我在找骂。嘴巴不听话地冒出了这句话。
「不是你叫住我的吗?应是你有话说才对。」冷,他的话还是老样子,没有温度。
「不是你走到我房里来的吗?」
「哦,我只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天啊!我能不能再个咒!现在我怀疑他嘴巴里是不是装了冷冻库或是安了什么暗器,不然为什么他开口说的话不是冷死人就是打死人。
感觉自己的脸部肌ròu有点轻微地抽动,我很慢地说:「那让你非常失望了,二头领。不过为了让你不至于绝望,你可以死后在地下等我五十年,也许能看到我死。」
面无表qíng,面无表qíng,面无表qíng。时间像凝固了一般,他一直面无表qíng地看着我。当我快要认为我对面站的是个腊像,刚才的对话只是我的幻觉时,他终于说话了:「你很厉害。
本来我料想你这次活下来的可能几乎为零,没想到你竟然活下来了,而且全身毫发无伤。」
毫发无伤?那我手臂上的伤是自己长的花啊?有些气愤,但更多的是惊颤。他都知道了吗?
不是有人说过,你的敌人其实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在想这些。
他转身就要离开了,几乎是不经大脑地我又一次叫住了他:「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吗?」我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我的嘴轻轻地在颤抖。
他转过了身,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说出来,我应该说出来,让一切都bào露在阳光下。虽然说会痛,但不说会更痛,那痛会变成癌细胞在我的全身蔓延。而且对亚雷诺说,比对古积之和陈飞易说,也许我更能忍受来自他的讥笑。毕竟,他难听的话,我已经听多了。
我半躺在chuáng上,亚雷诺半靠在门边。我说了,把我的中途退出,月热的死,我的疯狂都说了,说得gāngān净净,说得清清楚楚。最后,我静静地哭,不知是为谁哭。是为死去的月热,是为现在还活着的我,还是为终于说出了一切而哭。
哭完了,奇怪的是我的心qíng比刚才更加平静。没有了恐慌,有的是平静和一丝丝的解脱。终于,我有一丝明白当初飞易向我讲述完过去后的心qíng了。现在我只等着别人对我的审判。
「你杀了月热。」
「不是,但…」
「你qiáng迫他死。」
「不是。
「你找人杀的。」
「不是。」
「那你哭什么?一切行为都是出自于别人自己的意愿。别告诉我,你自作多qíng地认为别人牺牲了自己的xing命救你。」与我想的不一样,我抬头看着亚雷诺。
他的表qíng很平常,平常的冷,平常的冰,细长的眼睛看着我,带着尖锐的目光,柔美而xing感的嘴唇带着淡淡的冷笑。真的是我自作多qíng吗?
「每个人的生命是属于自己的,不要认为你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改变他人的行动意志。或者认为自己真那么厉害,让他人非常伟大地牺牲自己来救你。如果今天的qíng况相反,你会如何想?」
「啊!」真是让我想不到的话。
看着发愣的我,亚雷诺显得有些烦躁了:「真是,今天算我发善心,你慢慢地去自哀吧!想不通,你就自杀谢恩得了。」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
如果qíng况相反,我又会如何想?我反覆地回味着这句话。我会怪月热吗?我会后悔吗?
我会自责自已的行为吗?我会希望月热活着却陷入永远的自责中吗?不不,不管自问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但我并不代表月热,我的想法并不是月热的。
像是突然点通了一样,我笑了。是呀!早已想通了,却又一次自己钻进了死胡同。我忘了我的想法并不是月热的,月热已经死了,我永远也不知道他的想法。而我是活的,我只要记住为自己而活,记住曾经有一个人和我一同经历生和死,记住一个名字叫月热,那就是我所能为他做的唯二件事了。
这一次我睡的很香,没有做梦,也没有人再进到梦中。
心里的结被打开了以后,我的心qíng更轻松了。很自然地,我告诉我的朋友们关于月热的故事,而与古积之的相处也越来越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