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很明显了。谢远是自己回来的。
他回来能做什么呢?若是没有猜错,定然是冲着他这个当世子的哥哥来的。
谢庭这个人,当真是如同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弱么?
她飞快的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正在愣怔间,就感觉马车忽然停住了。
“姑娘,咱们已经到了。”
顾满低低的应了一声,伸手扶着抱玉的手下了马车,仰头看了一眼赵王府的牌匾在阳光下闪着金辉。
并没有料到她竟会亲自登门前来,谢庭匆忙间并没有换衣裳。只是着了日常穿的深紫色直裰,腰间配着白玉腰带,头发用一根紫色的绸带挽着,就迎了出来。
谢庭长得很漂亮。是完全不同于女子的那种漂亮,清俊异常,光是看着就容易让人失神,顾满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模样。算算日子,她与谢庭也已经隔了半年时间没见,他的个子已经蹭蹭的蹿了不少。如今顾满站在他身前,已经只能勉qiáng到他的肩膀。
顾满在打量谢庭,谢庭却也惊讶的在看着她。
她今日穿着月白色的jiāo领褙子,外头罩着一件浅蓝色的比甲,身姿盈盈,看着便让人赏心悦目,此刻她正拿下头上带着的帷帽,一双眼睛竟登的,让整个房间都亮了几分。
现如今就已经出落的这个模样,以后更加要祸国殃民吧?谢庭蹙了蹙眉,想起六皇子前日对着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知怎的竟觉得心上有些不舒服。
“你”
“你”
二人愣了一会儿,竟不约而同的开口,又被对方的话给打断。
谢庭愣了一愣,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qíng绪不明,转而又低声笑了笑,道:“你有话要同我说?”
他还以为是刘七八的事qíng有了结果,她才会这般惊慌的过来。
但是顾满却并没心思同他说这些场面话,深吸了一口气,仰面看着他,道:“我来,是有事qíng要同你说。”
她的神色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眼里也闪着担忧的光,谢庭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一软,声音也不由得跟着软了下来,看着顾满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小妹妹,轻声道:“既是有话说,我洗耳恭听。”
他说着,顾满不经意的就瞥见他如玉的面上一道有些狰狞的伤疤。
就算已经结痂了,也看得出来是下了狠手的,那伤疤蜿蜒着,竟似乎深的很,像一条蜈蚣,盘在他那张漂亮异常的脸上,叫人觉得说不出来的别扭。
难道谢远已经动手了么?顾满只觉得一惊,后背竟不知为何渗出冷汗来,抬头望着谢庭,道:“听说你被刺客刺杀?”
这件事qíng只有欧阳灿知道,谢庭就知道这是欧阳灿告诉了她,也不再多说,抿着唇点了点头。
难道是为了自己被刺杀一事来的?这并不像是顾满行事的风格。
顾满向来是不gān己事不张口的,自己虽然帮了她许多次,但是与她实在算不上有什么jiāoqíng,她又为何会来?
他皱起了眉,眼睛却看着顾满,并不知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
顾满见他面色严肃,却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左右看了一眼,见并没什么旁人,就压低了声音,道:“若是我没猜错,你被刺杀的事qíng或许与谢二爷有关。”
谢远?
谢庭不傻,他从前逃过赵王妃的陷害已经不知多少,这回跟他jiāo手的想必也是个熟人。
可是顾满现在说,是谢远?
他眼睛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面无表qíng的问道:“你为何会这么说?”
顾满低下头静默了一会儿,就伸手将那张花笺重新掏出来,道:“你瞧。”
谢庭狐疑的将那张花笺接过去,片刻后就面无表qíng的从旁边桌上拿过一支火折子chuī着了,将那张花笺烧的gāngān净净。
“你带着这个东西去找过欧阳灿了?”
顾满见他毫不犹豫的就将花笺烧了,还以为他不以为然,此刻听他这么问,就沉默着点了点头。
眼睛里也有些愤然。
她本可以不来的。
若不是看在他救了自己这么多次的份上,谁愿意理他!
谢庭却似乎并没看见她的怒容,牵起嘴角笑了笑,轻描淡写的道:“那你还敢带着这东西乱晃?”
顾满有些惊讶。
谢庭却已经接着道:“他哥哥可是个厉害人物,若是问欧阳灿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自然会派人查探他都见过了谁。到时候你岂不是给自己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