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哼了一声,脸上浮现出兴味的笑容来。
“做的小心些,可千万别被锦衣卫抢了先。”
不然的话。再把顾九扯进去就不好了。
庆余恭谨的应是,又问谢庭:“世子,找到了之后呢?要不要?”他伸手比了个咔嚓的动作。
谢庭眯了眯眼睛。
他倒是真的想看着谢远死,这个糙包活着简直就是个错误。
可惜现在还真不是时候。
他来盛京的目的是为了刺杀自己,若是他没能活着回去,赵王妃肯定想得到事qíng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到时候激怒了赵王反而得不偿失。
何况欧阳灿既是回去了,想必欧阳宣也知道了这件事。
若是谢远死了,赵藩那边又失去了谢远的踪迹。欧阳宣第一个怀疑的,怕就是自己。
做了这么多年的戏,可真不想被一个糙包给坏了事。
谢庭摇了摇头,道:“若是找到了。就连夜送出城去。”
谢远既然敢来,想必是带着人的,不然凭谢远的身手,怎么可能躲得过锦衣卫?
赵王的几个联络点。他是都知道的,到时候把谢远扔在那里,自有人会去处li善后。
反正他该做的也已经做了。剩余的事qíng,还不如让赵王去担心。
“再让陈二在王爷面前chuīchuī风。”
谢庭吩咐完前面那一句,就又加上了一句。
赵王身边有个门客叫做陈二,向来得赵王的青眼。
明白了谢庭的意思,庆余忙笑着点了点头,应了是,领命出去办事了。
花厅里顿时只剩了谢庭一人,他看着已经拿掉了隔板的窗子,外边的香樟树传来阵阵清香。
这一回的事真是惊险,幸好他没在欧阳灿面前露陷——欧阳灿是知道他有武功的,说起来能有个借口冠冕堂皇的遮过去还多亏了欧阳灿,他早几年就跟着欧阳灿一同习武了。
不过,总算是弄到了一车火药、一车弓箭,以后的事qíng就好办多了。
大臣们上书请立太子的事又被皇帝敷衍过了,不知道赵王是什么心qíng?
赵王第一次谋反,还未行动就失败了,为了证明自己,推出了陈氏一族去顶缸。
赵王第二次谋反谢庭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记得日子好像还有些远。
有了幽王的前车之鉴,赵王是很能忍的,他一直忍到了新皇登基才行动,可是又失败了,就绑了自己这个倒霉儿子上殿,搬了一堆的人来证明一切都是自己这个儿子主使,他自己毫不知qíng。
新皇坐在龙椅之上俯瞰着他们,脸上的神qíng似笑非笑,问赵王:“你怎么证明?”
他想他不要说是这一辈子,就算下下辈子也没法儿忘记后面的事。
赵王的刀毫不留qíng的劈在他的脖子上。
他能察觉到自己脖颈间喷薄而出的血。
还有心里的悲凉。
这一辈子,再被赵王当成傻子耍,他的谢字就倒过来写!
一百五十三人命
夏季的定远侯府都掩映在绿树红花里,湖水在清风chuī送下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瞧着甚是赏心悦目。
穿过了月亮门,经过碧波庭往上,进了园子,再穿过那片冬日才盛开的梅花林,就看见掩映在了斑驳树影下的明月楼。
走了这么一路,都快渴死了。
顾满进了院子,穿过回形的百蝶穿花影壁,绕过穿廊进了东侧间,习惯xing的就踩着楼梯要往楼上走——她的明月楼有两层,楼上风景好,在隔出来的阳台上坐着,就能闻见花香,再加上如今香樟树越发的高大了,总是徐徐的chuī风,夏季正好乘凉。
谁知才上了几级楼梯,还未来得及转弯,底下就传来沛琴刻意压低了的说话声。
沛琴是个有分寸的人,若不是有事,断然不会这么咋咋呼呼。
她就立住了脚若有所思。
果然,没过一会儿,沛音就跟了上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蕊儿投井了!”
投井了?一个已经得到了主子的承诺的,知道自己以后会活的很不错的丫头,会好端端的想不开就投井了?
顾满心中一顿,一时分不清自己的心qíng。
她是现代穿越来的,对待人命的态度自然不能等同于古人,她向来都是知道生命可贵的。
难道顾烟不知道?
想来她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的话,上一世又怎么会苦心孤诣的一步步杀害王氏,陷害自己,准备做她的主母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