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圣贤(20)

2025-03-02 评论


他笑了。

他笑起来好美。打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诧异于东方男子竟也会有这么美、这么深邃的轮廓。他的醇嗓使人酣醉,他的痛苦呐喊更是使人为之疯狂。

他呢?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疯狂?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清楚自己怎会这样,只是单纯地诧异:这好好玩。

来玩。

他的惩戒手段,就是呼唤。

“贝翎。”

好好听的声音,但她不想理。

“别再任性。已经结束了,贝翎。”

不要,这太差劲。可是这一声又一声地,不断将她拖出来。

“已经醒了就别再逃避现实,快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

“你再赖下去,会变成最后一个登机的乘客。”得面对全机乘客不耐等候的眼神,被一个人耽误了所有人的时间。

登机?她惊然弹身而起,狂眨双眼,却满眼呆愣,搞不清天南地北、今夕何夕。急急转望四方,是机场候机大厅,但很陌生。周围的人种肤色落差很大,除了她和慧东是黄种人之外,满眼走动的不是黑,就是白。

这是哪里?

“走吧,这是最后一趟了。”俞慧东拉着她的上臂起身,把茫然恍神的她拖往登机门。“我们这趟抵达了目的地,就暂时可以告别在机场附近投宿等转机的鬼日子,找个干净的旅馆,好好度个假。”

“我们……”为什么她会和他成为“我们”?“要去哪里?”

“登机卡。”他淡淡提点。

她毫无头绪地在自己身上摸索,意外发现原本整洁俐落的裤装,皱得不像话,风尘仆仆。就算依旧称头,也难掩四处奔波的狼狈。

更令她诧异的是,他们不是往商务舱登机,而是挤入称不上舒适的经济舱。座位的狭窄、人与人之间紧迫的距离、邻近的嘈杂交谈,在在超乎她以往所认知的飞航氛围。

这么挤,连阅读报纸都无法霍然开展翻面。

“还在大惊小怪?”他轻噱,把轻便的唯一行李:公事包,靠往她与窗口之间的角落。“或是你根本就还没清醒?”

她被怔怔塞入靠窗的座位,他的座位靠走道,两人肩并肩,挨着彼此与整批经济舱的拥挤人群飞离此境,前往广播预告之地——

北非的花园:摩洛哥。

怎么会流浪到北非的?在耶路撒冷被他悠然逮到之后,她知道,自己越界的下场,就是诱使这头饿兽也越过虎视眈眈的安全界线,凶猛扑噬眼前的鲜美。她实在不愿回想,因为太难面对。他很……可怕,对付她的手段非常阴狠。他的邪恶不在于肉欲上的百般折腾,而在于他极尽所能地,强迫她享受被欺凌的快感,违反她意志地驯诱她耽溺于他的蹂躏。

可是她不是那种人!根本不是!

“但你已经是了。”他曾充满怜悯地苦笑。“而且我从来没有碰过像你这么可怕的对手,显然我太小看没有经验的人。”

不要再想了,停!

她努力抓回自己的思绪,却一直想起许许多多不堪的画面。她不想承认自己曾张着淫荡的丑态要他继续玩弄,也不想面对自己曾在他的凌辱下狂喜哭喊,乞求他更多的残酷。

不可能,她不可能这样!

“贝翎?”

她骇然转头,惊见座位旁的他一派漠然,交搭十指搁在身前,冷眼睨她。

“空服员在问你要什么饮料。不要让人家卡在你这里问个不停,她还有很多乘客要服侍。”

她什么都不要,只想静一静。

“真难伺候。”他的好笑嘀咕,惹动了她的怒气。

“你什么意思?”

“就是我刚才说的意思:你、很、难、伺、候。”了吗?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因为我亲自伺候过。”他不把她当回事地,迳自以法语向空服员要薄毯。

他和她讲话的时候,怎么可以这么心不在焉?但他的法语,勾起了她先前就存在的许多疑惑。

“你到底会几种语言?”就她记忆所及,起码听他说过四种不同的语言。

“不知道。”没去算过,能用什么就用什么。“但我多半只在日常沟通的层次,不一定具备阅读能力。”

“你真的是……商人?”

“说是仲介,会比较精确。”

“那你这一路上四处销毁的是什么东西?”交易资料吗?

他俊眸弯弯,笑意诡谲。“我还以为你这一路上都在神游太虚,根本没注意到周围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懂,为什么要笑得这么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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