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有妇之夫吗?”
她苦笑,妈妈的焦急真可爱。“他是独行侠,向来习惯一个人——至少他是这么说的。而你的女儿,也有自己的骄傲,不屑去拣别人碗里的东西吃。”
“你们之间再也没有联络了?”
“嗯。”她是这么想的,但下午婚礼筹备上的惊鸿一瞥,打乱了她好不容易平定的生活。“妈,那时候跟你一起进宴会厅的人是谁?”
“慧东吗?”她一怔。啊,对了,贝翎不知道。“他跟你爸合作好一阵子了。爸爸一直想把他挖角过来,可是他都笑笑地婉拒。你爸说他能力很好,不过野心太小,很可惜。”
“那干嘛还找他来我们家族的婚礼?”与他这外人何干?
“他只是顺道送我从你爸的公司过来。怎么了?”
“我不喜欢那个人。”也不想多谈他的事。“爸怎么会跟来路不明的人合作?”
“是爸爸偶然在联谊会上认识的吧。”还是打高尔夫球时认识的,她记不得了。“爸爸跟他随便聊聊,就发现这人是个人才,不过有点大材小用。”
贝翎冷冷思忖,这绝不是单纯的偶然,而是他操作出来的偶然。他有什么企图?
“慧东很厉害,稍微听爸爸嘀咕公司的事,就指出了问题可能在哪里。”
“那只是旁观者清。”
“贝翎,有防人之心是很好,但是不需要把每个人都当小人看。”爸爸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警觉忆起,爸近来反常的营运操作,颇有俞慧东行事的风格。会是他在搞的鬼吗?他为什么会到台湾来?他想对爸的公司做什么?爸将集团部门分割出售,会不会是受他的怂恿?这种手法太像由私募基金重新包装过的企业狙击,可是她的消息太少,难以做出精确判断……
她必须保卫自己的家。
没几天,她就委托别人查到了俞慧东的资料,内容太过制式,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也没有勾勒出他的特质。就像他的口音,纯然透明,听不出这个人的来龙去脉。仿?平凡,实则是悉心规画、精准演出的平凡。
俞慧东,基金经理人,模糊的背景,模糊的面目。
她很不安。
基金会内线电话通报,爸的办公室来电。上次的案子,她重提了好多次,爸还是不肯让它过吗?
“喂?爸——”
“我俞慧东。”
耳膜传来的轻柔震颤,猝地穿透她的毫无防备,击中她的灵魂,全然错愕。
怎么可能?助理一定确认过是来自爸爸办公室的电话,才会直接转给她。为什么会出现俞慧东的声音?
见到他的那天起,不知名的压力与日俱增,步步逼近。这下子她没有地方可以逃了,这是她的家、她的底限。她不可能丢下家人,迳自逃命;她的责任感不允许,她的尊严也不允许。
“你是要我过去,还是你过来?”醇语魅力依旧,撩拨人心。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傻了,我人就在你父亲的办公室里,你觉得我会在跟他谈什么?”
她屏息一悸,霎时被某种浪漫的可能所迷眩,所有的警戒化为雀跃。他特地前来,如今就在爸那里,他和爸谈的还会是什么?
“合约吗?”
“答对了。”
自作多情的羞辱,倏地胀红了她整张脸,强自镇定。
“这种事你直接跟我爸谈就好,与基金会无关。请别——”
“失望吗?”
她痛恨他这类饶富兴味的笑意。“放尊重点!要是你对我爸有什么企图,我会先一步抖出你的底细!”
“什么样的底细?那种让你爽到哇哇叫的底细?”
贝翎办公室外的同仁,突然被里头爆出的摔响吓到。怎么了?大小姐在砸电话
他们目瞪口呆地望着贝翎恨踩高跟鞋,快步杀往电梯,下楼直达车库。共事的这半年来,从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是跟父亲闹翻了?
她无法控制自己被激起的情绪,明知他是故意挑衅,但她就是忍不下去。
她很少如此滥用特权,凭着她是老板的女儿,抵达总公司后一路过关斩将,直冲父亲的楼层。门口男秘书愕然起身,还来不及出声劝阻,她就已闯入独立的办公室内。
俞慧东这只狡诈的狐狸,她要当面揭穿他的诡计!
门板悍然推敞,她整个人吓呆,没料到自己会面对这种局面。
爸爸在,慧东在,此外还有两三名高阶主管在,正围坐在各别的大沙发内,自严肃讨论中愕然转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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