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歆不肯服输,和他不断角力,最后先天上的弱势使得她首先败下阵来。
已经筋疲力竭的她趴在地上虚弱地喘息,直至此时,她才发现到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异有多大,他用强大的力量压制着她,让她挣脱不了。
想到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的伤害,她死命咬唇,强忍着不让盈眶的泪落下,却抑不住深沉的恐惧自骨子里窜出,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逼得她无法遏止地颤抖。
不准哭!不准示弱!别让这种人渣得到征服的快感!她把唇咬得发疼,双手握得死紧,仍制止不了那强烈的颤抖。
察觉到她的害怕与强抑,方易爵绷紧下颚,分不清漫上心头的是歉意还是疼惜。那些攻击女人的歹徒怎么下得了手?当自己利用天生不平等的条件逼迫对方臣服时,这种行径只让他觉得卑劣及充满罪恶感。
“我不会伤害你,我真的不会伤害你,请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他不断地重复低喃,攫住她的手保证似地放松了些,指节传来的舒张感提醒了他,刚刚在情急之下她施的力道有多重。
傅歆不知道他讲了多久,只知道等她察觉时,那些话已在不知不觉间穿透耳膜流进脑海里,隐约带着安抚的温醇声线意外地让她的颤抖渐渐停止下来。
想不到一个歹徒的声音也能这么好听。发现自己竟然闪过如此荒谬的念头,傅歆一震,赶紧把这个想法抹去。
搞什么?他明明就还把她压在身下,竟好意思说出这种可笑的宣告?以为这样她就会对他失了防心吗?她才没那么好骗!她忿忿地想。但不可否认的,那低喃的嗓音确实起了作用,她已不再像刚刚那么害怕了。
“唔、唔。”仍被捂住嘴的她只能发出这种让人完全听不懂的闷哼。
那两个字虽模糊不清,但想也知道是在叫他放开。
“你能答应我绝不会尖叫?”方易爵不确定该不该相信她。
她还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不会伤害她咧!傅歆心里暗啐。刚刚的经验清楚地告诉她,要是再来一场全武行,她的胜算依然不大,倒不如先假装顺从看看他到底要干么,然后再伺机行动。
她用力点头,自己偷偷加了但书——如果他违反承诺,那她也绝对会食言而肥。
犹豫半晌,方易爵终于解除对她的压制,保持触手可及的距离坐到一旁的地板上,注意力仍紧绷着,以防她在违背约定时可以即刻制止她。
“你记得我吗?”
这怪异的问题让傅歆愣了下。他是怕她会跟警方形容他的长相才这么问的吧?担心对方是在衡量该不该杀人灭口,她撑坐起身,视线紧锁着地面,连用眼角偷看他也没有。
“不记得不记得,你放心,我完全没看到你长什么样子。”只要他赶快离开,要她当成没这件事发生也行。
这举动惹恼了方易爵。
“抬头看我!”他倏地咆哮,累积一整天的折磨压力让他身心俱疲,向来从容泰然的他被逼到极限,耐性已所剩无几。“你昨晚才拍了我的照片,别说你不记得。”
从警局离开后,他没有先联络朋友,而是躲到捷运站旁的隐密角落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办,然后,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插曲。
这女人能帮他作证,她拍的照片是说明他行踪的最佳证据,只要一拿出来,就算白雪再怎么否认也没用。想到事情可以如此轻易解决,他燃起了无限希望,靠着步行一路走到这里。
身为公众人物的他怕会被人认出,一直站在定点也太引人注目,他只好用东走西晃的方式监看大楼门口,一直等到天色暗了下来,他才敢待在斜对角的小公园里苦等她回来。
既要躲躲藏藏又要帮作若无其事,这辈子他从没尝过这么提心吊胆的惊险滋味,他花了那么多心力、冒了那么大的危险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她居然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用“不记得”三个字堵了过来,叫他怎么能不生气。
傅歆被那声大吼吓得抬头,对上那双灼亮熟悉的眼,加上他所说的话,她马上认出了他,心里不禁叫苦连天。
不会吧?她只不过一时愤慨惩罚了他一下而已,有必要追到她家来吗?他们亲热被打断,大不了再另觅地点就是,干么当成深仇大恨记在心上啊?朋友常说她热血沸腾的个性早晚会害死她,还真的一语成讥了。
“我照片都删了,一张也没留,你放……”话还没说完,原本坐在地上的他脸色大变,上前一把攫住她的肩头。
“你删了?你真的全删了?”方易爵逼近她面前眦目怒吼。“你再说一次!”他的希望全寄托在她身上,结果她却给了他这个青天霹雳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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