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的笑意停伫在他的唇畔,「当然可以,因为那正是我的希望。」窗外风儿捎来的丝丝絮语,将白色的窗帘吹拂成一名又一名穿着圆裙的舞娘,回旋的舞姿中,掩映的阳光映成一地光阴低喃的字句。在光影的流动间,伍嫣静望着那逆光的翳影,将他面上满足的笑容,拍摄成一幅年少时最美好的画面。
再次抬首看向墙上的时钟后,精神方面备受折磨的富四海,怯懦地瞥了坐在他身旁的邻居一眼,而后再次在心底默默暗骂起那个一手造成今晚局面的伍家武则天。
都怪那个爱造孽的伍妈,没事干嘛今晚跑去开什么里民大会?没事干嘛又找伍嫣来代课?没事干嘛还鸡婆的找杜宽雅来当什么列席指导?没事……没事……没事上什么寝技课啊?
一整晚下来,坐在他身旁这位姓杜的同学,闷不吭声地全程紧盯着代课的伍嫣,同时亦用那种会造成低气压的冷冽目光,瞪视着场上练习着寝技,与她双双一块儿躺在地上,不断压过来抱过去、扯过来又搂过去,肢体跟她紧紧交缠密不可分的每个学生。最要命的是,那些个等不及上场想与伍嫣来个亲密接触的学生们,还相当不会看道场天气状况,纷纷对场上的代课老师投以会点燃火药库的爱慕眼神,也不管充当客座指导的杜宽雅,顶着一张冷飕飕的俊脸,并从头到尾都把两拳给握得死紧。
头一回觉得性命有危险的富四海,抹去了满头的冷汗后,小心地瞄向身旁一整晚始终隐忍不发的自家邻居,从没想过,向来就是一副乖宝宝模样,总是温和又斯文的他,竟也有这等类似黑道中人想要火并或杀人时的眼神。
「我、我看……」富四海战战兢兢地开口,「呃,我还是叫小嫣提早下课好了。」
没有应声的杜宽雅,仅只是侧过脸,微微瞇细了两眼,丝毫不掩心火地瞪向没有阻止伍嫣今晚代课的共犯。
「小嫣!」急急叫住正与某人肢体纠缠中的伍嫣后,富四海刻意地在话中大声强调某三个字,「妳的『男、朋、友』要和妳来一场友谊赛―
当四下听明了话意的学员们,纷纷因名花有主而逸出了抱憾的叹息之声时,杜宽雅懒懒地挑高了朗眉,没想到他这位姓富的同班同学,居然是如此的聪明和上道。然而,伍嫣却在瞄了瞄杜宽雅一眼之后,相当不配合现场险恶气氛地甩过头去。
「我不要。」
富四海一身冷汗地问:「为什么?」不让旁边的隐性魔王下场,她是想牺牲其它的无辜老百姓吗?
她早看穿了,「因为他从来都没有使出全力过。」
哼,什么柔道只学过一点点?要不是前几天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自他的口中套出,因为他某种特殊的家庭背景因素,从小到大,只要是关于武术类的,举凡柔道、空手道等等,只要是道字辈的,他全都拜师学齐了一轮,不然她还根本就不知道,这只姓杜的隐性老虎,一直以来都在她家道场里不发威,还没事拚命装三脚猫。
「我会的。」杜宽雅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这一次我会全力以赴的。」
她警告性地把话说在前头,「先说好,这次不准你再放水。」
「收到。」他扳扳颈项,走至场中规规矩矩地对她行了个礼。逮着逃生大好良机的富四海,在场上的某对男女开始在地板上纠缠成一团死结时,赶小鸡似地将那堆看呆了的学生们一个个往门口处驱赶。
「下课了、下课了……」他手脚利落地将不会看风头的冤大头们给推出门外逃生。
「可是……」时间还没到啊。
富四海两手往腰际一插,登时拉大了嗓门问道:「再不走,你是想留下来当炮灰吗?」
没听见道场大门被关上的伍嫣,连续几回在杜宽雅的压制下,拚命地想要自他的手脚中挣脱开来,却总是被他先察觉一步给频频死锁了动作,她咬紧了牙关,试着想要抵抗那大出她许多的力气,却赫然察觉到,压在她身上的他,那副平常总藏在制服底下的身材好高大壮硕,而他这种难以言喻的专注目光,则是看得她有种莫名的心慌。
将她压制得丝毫无法动弹后,状似轻松的杜宽雅,好笑地看着她不认输的眼眸。「还想继续较量吗?」
「你居然还是对我手下留情……」太看不起人了,他平常岂只是留了一手而已?应该说他还额外留了四五手才是。
杜宽雅淡淡地笑了笑,松开她后顺手拉她起来,「因为我舍不得欺负自己的女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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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宽雅
伍嫣
细水长流
清新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