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谁也不想见。”汪恩典竖起一根原木,举起斧头,“咻——喀!”
原木一分为二,切口干脆利落。
韦枢见状不禁吹出赞叹的口哨,背地里则提醒自己,以后她手里有斧头的时候最好少惹她。
“你要不要先看了再说。”好在他的保时捷的车窗有隔音防弹功能,且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否则他这个惊喜就玩不成了。
他慢慢地打开车门,又卖关子地对她眨眨眼。
结果从车上跳下来竟然是一只毛茸茸的四条腿动物。
“莱西?”汪恩典瞠目结舌,差点以为是她一时眼花。
“汪!汪!”莱西在车里早就坐立不安,急着想要与旧主子相会,如今心愿得偿,它雀跃得宛如一只脱缰野“狗”,一下子便扑到她的身上;它拼命摇着尾巴、舔着她的脸,以传达它的思念和开心。
“哈哈!好痒……”由于力气过猛,汪恩典整个人被它扑倒在地。
“汪汪汪汪——”其他狗儿一见到昔日的同伴回来,也兴奋地跟着大叫。
“噢!莱西,我好想你,你过得好不好?”汪恩典喜出望外,抱着它又搂又亲。
“你看,我没骗你吧!”韦枢就知道这招会对了她的味。汪恩典现在眼里只有她的狗女儿,至于他说什么就都随便他了。
“来来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她仿佛为人母般地在审视久别重逢的亲骨肉的近况一般,“嗯,你变胖变漂亮了,毛也比以前长、比以前亮了,你在那儿应该过得很好吧?”
“当然好喽!”韦枢代替莱西发言,心里也有了新发现。原来她只有在狗狗的面前,才会松懈所有的戒备,展露出她冰冷的另一面,而他,好喜欢她现在这个模样;甜甜的笑、水汪汪的眼,还有清脆的稚音和天真的娇颜,连他在一旁都能感受到那种温柔,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变得好温柔。
“噢,我好想你喔,你在新主人的家里有没有很乖呀?”汪恩典用手搔着它的耳后。
“呜呜……”莱西舒服地在她身上磨蹭撒娇。
突然间,汪恩典像想到什么似的,忙不迭跳了起来。
“你该不会是不要它了,所以才把它带回来的吧?”她瞪着他。
“你误会了。”韦枢连忙否认,“我只是想让它回来看看你,还有它以前的那些同伴。”
其实是他那个宝贝妹妹在外面玩上瘾了,因此她出游的这些天,家里虽然有佣人,不过乖巧又惹人爱怜的莱西总是黏着他,所以他也就很自然地变成它的狗保姆。
今早当它窝在他脚边时,他忽然灵机一动,于是便派它来做和平使节;如今看来,效果似乎不错。
“那就好。”汪恩典摸着莱西,犀利的铜铃眼仍瞪着他,“不过万一哪一天你不想养它……”
“我知道,我会把它带过来还你。”她说过好几遍啦,韦枢听得都会背了,“但是很抱歉,我很喜欢它,我想养它一辈子,所以就算你后悔想要把它要回去,我也不会答应。”
“是吗?”汪恩典总算吃了一颗定心丸。
看在他爱狗的分上,她决定尽释前嫌。
“好!”她爽快地伸出代表谈和的小手,“我接受你的道歉,原谅你那天的‘极度’不礼貌。”
“谢谢。”对于她的特别强调,韦枢惟有尴尬地回握。“还有……”
“还有?”他不记得他其他地方有得罪到她啊!
“是的,还有。”汪恩典宣布答案,“你害我上了报纸的社会版。”
“呃……原来你也看到啦。”但他也是受害者之一耶!
“连照片都刊登了,很难不看到。”
“说得也是。”如果他告诉她,其实这则新闻已经传遍他住在世界各地的亲朋好友,不知道她那把斧头会不会飞过来?
“不过那天还真夸张。”汪恩典每每忆及,都会不觉莞尔。
“没错。”英雄所见略同。
愉悦的气氛霎时在两人之间化散开来,然后扩展到整片山谷;微风轻拂,鸟语花香,感觉竟是如此的契合、美好,人生似乎也充满了无限的活力与希望。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很有默契地未发一言,仅是偶尔相视而笑,只因谁也舍不得破坏这种感觉;然而这对生命中遇到的永远是悲伤、痛苦和失望的汪恩典来说,反倒令她觉得很不真实,也很不习惯。
“我想……你一定还有别的事要忙吧?”她告诉自己,现在这种和谐只是一种假象,她不可以有所期待,也不能有任何幻想,否则到头来受伤的还是她自己,就和从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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