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明显愣住了,迟了一会儿才回应。「你是这么解读的?」
那他……应该也是这么想吧?她回避的态度,是不是明显得让对方难堪了?
原本并无此意,但意识到自己态度伤人的此刻,喉问像哽了什么,吐不出也咽不下,心里难受得坐立不安起来。
「如果不是这样,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
隔着一扇门,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也不难猜想应是挣扎而僵窘的。
实在太想弄懂这道曾存在心间的疑惑,以及她会如何回应燕燕这直到接近白目的追问,他不由自主缓下步履,安静伫足。
「你也不想我到我哥面前问东问西,不小心把场子搞得更尴尬吧?如果不满足我的好奇心,我真的会跑去问他喔!」
「……你发誓会保密,一个字都不对第三人提起?」
「我用我哥的人格发誓!」大概是被瞪了,她讪笑。
「我哥的人格比我值钱嘛……」人家都保证得诚意十足了,不说好像颇对不起杨季楚「很有价值」的人格……
「……他曾经帮过我。」她挣扎了下,低低吐出。
「咦?真的吗?什么时候?我哥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有这回事啊。」反倒像是初见还莫名被排斥,有点小无辜。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他不记得了。」
「喔。那然后咧?」被挑起了兴致,连忙追问下文。
想来,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那是学校推甄的最后一天,她因为一些原因,延误了报名日期,等她赶到时,受理报名的时间已经截止了。
她很沮丧,呆坐在行政大楼下的阶梯,对未来一片茫然。
一直以来,跳舞就是她生命全部的重心,只有随着旋律起舞时,才能感受到心脏的跃动、感受到自己还活着、感受到……些许的快乐。
这所学校的舞蹈系,是国内公立学校中师资最优、体系也发展得最建全的一所,错过了……她一时间还不晓得该怎么办。
「同学,你有什么事吗?」头顶上传来一声关切的垂询。
「没事。」她闷闷地回道,没心思应酬任何人。
无法从她身上得到任何解释,杨季楚转而拾起她扔在一旁的报名简章。
反正也用下着了,随他去看。
「你——需要帮忙吗?」
「麻烦找最近的垃圾捅,帮我丢了它。」她头也没抬地回道。
「不用这么悲观。」他低笑,不请自来在她身边坐下,开始详阅手边的报名简章。
「咦?今天是你生日啊,许过愿了吗?」
「没有。」唯一想得到的愿望在他手上,但是已经不可能了。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好好地跳舞。你知道吗?那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意义,要我放弃一切我都愿意,你不会知道那对我有多重要……」
「我想,我大概能明白。」
或许因为对方是个陌生人,也或许是她情绪真的太低落,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她卸下防备,流泄脆弱。
「虽然环境不被允许,可是我从来没有真正放弃过,身边的人为了这个梦想,几乎所有能付出的代价都付了,我没有权力、更没有资格放弃……」
他低头细读了简章背后的规则明细,凝思了会儿,续道:「只晚一天,应该还来得及。」
「什么?」埋在膝上的脸庞愕然抬起。
他安抚地笑了笑。「那么多人在为你的梦想努力,就再加我一个吧。」
「怎么可能?」
「学校的行政流程我熟悉,阿姨们人都很好,我去说说看,也许会愿意让你通融。」当然也因为他关系打得不错,但这不必让她知道。
「是吗?」
「别担心,先让我试试看。不过面试时,你可真的要准时报到,这我就帮不了你了。」
那时,她以为他说的是场面话,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没有料到自己真的会接到学校寄来的通知,一路通过学科、术科、面试,顺利读到今天。
因为他,才让她有一个圆梦的机会。
「所以说,如果没有我哥当年的帮忙,你可能就没有机会走到今天,一路朝你的舞蹈之梦迈进?」结论是这样没错吧?
「……可以这么说。」
「那我就更不懂了,你有什么理由一见我哥就像避瘟疫似的?怕他认出你,跟你讨人情啊?」
「你知道杨季楚不是那种人。」别说他早忘了多年前一时的善举,就算想起来,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尊重他人的意愿,他就是那种人,宽厚而有雅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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