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迟家和符家已经在为新人的婚礼开始忙碌了,迟端阳不断抱怨新郎发型令他的头不能挨枕头,迟骋默默看着忙忙碌碌又喜气洋洋的两家人,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如果没有遇到无艳,他和晓冰应该比端阳和晓筑先结婚吧。
手机响了,他以为是五月打来的,看号码却是本地的,这时候谁会找他?
“喂?”
浓重的鼻音传来,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哽咽,“喂?迟骋吗?我是戚无艳。”
“无艳?”他惊呼,“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汽车站旁边一个电话亭,”又是两声战栗的哽咽,“迟骋,我遇到点小麻烦,你现在方不方便过来一趟?”
“汽车站?这里的汽车站?你怎么会来的?先别说那么多了,你站在那儿别动,我马上过去,十分钟,你千万别乱走。”
他在关掉手机的同时已经冲出屋门。
迟大妈忙喊:“臭小子,深更半夜你去哪儿?”
“我马上就回来。”
“哎?臭小子,你给我回来,那是婚车。”
他哪里管什么婚车不婚车,满脑子只有戚无艳形单影只地站在冰天雪地里独自哭泣的样子。她怎么会来的?她来干什么?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事?还是——她来找他?
汽车站很小,一共只有两个电话亭,迟骋一眼就瞄见东侧电话亭外那道纤细的身影。她抱着肩,缩着脖子,可怜兮兮地偎在电话亭的玻璃门上,双手不停地伸到嘴边呵气。薄呢子短大衣根本阻挡不了寒风的侵袭,呼出的气在眉毛鬓边凝结成霜。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气急地喊:“天哪,你都快冻成冰棍了,怎么不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待着?”
她牙关打颤,哆哆嗦嗦地道:“你叫我千万别乱走。”
“那之前呢?你就不能先找个宾馆饭店什么的落脚,或者事先联络我?”
“迟骋,”她可怜巴巴地道:“我们先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好不好?我好冷。”
“你还知道冷。”他拉开羽绒服拉链,将她裹在衣襟里,半拖半抱地回到车里,将暖风开到最大,口气依然很冲,“把大衣脱了,穿我这个。你就穿个什么都不顶的大衣,今天晚上零下三十五度,我要是不来,明天早晨就等着给你收尸了。”
“你不是来了吗?”他放下婚礼即刻赶来,是不是证明他还爱她?
“你……”他怒极,反而不知道说她什么好,见她裹着羽绒服,还在不停发抖,嘴唇冷得发紫,不由轻叹一声,抬手拭去她睫毛上融化的水珠,放缓声音道:“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她眨眨眼道:“我的皮包被偷了,现金、证件、信用卡、手机都在里面,身上只有几块零钱,所以只能订电话找你,没有耽误你的正事吧?你放心好了,你借我点钱,我联系到sammy补办了证件马上就走,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他脸色一沉,“你说得什么话?你到这里不找我找谁,傅秘书离那么远能帮上忙吗?对了,”他稍稍一顿,“你来这儿干吗?”
“我——”她又眨眨眼,“我来看个朋友。”
他皱眉,“我怎么不知道你这里有朋友?”
“呃——”她想了想才道:“我没跟你提过。”
“无艳,”他沉声唤,“你在说谎。”
她垂下头,长发遮住了大半边脸,一会儿,晶莹的水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冻的红肿的手上,声音低低的,“其实我是来找你的,可是到了你家门口才发现你要结婚了。也许我真的不该来,是我自己不懂得珍惜,把你推给了别人,怪不得你。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的婚礼,天一亮我就去报案,民警会帮我的。”
迟骋的眉头越皱越紧,一把按住她肩头,“你说谁要结婚了?”
她惊道:“你不是今天和符晓冰结婚?”
“谁说的?明明是我二弟端阳和晓冰的姐姐晓筑结婚。”
“啊?”她傻傻地张大嘴,“可是五月说,不对不对,应该是端阳说是你结婚呀。”
迟骋简直哭笑不得,低声骂道:“这个端阳,从来不干好事。”
她激动地抓着他的手问:“真的不是你结婚?”
他翻了个白眼道:“你都说取消婚礼了,我跟谁结婚去?”
“呵,呵,”她忍不住笑,喃喃自语,“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有要结婚,我还有机会。”她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又抽抽噎噎地哭起来,“你不知道我多害怕,我以为你不再爱我了,我以为你要离开我了。”
“傻瓜。”他揽着她的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再爱你了?我只是说我累了。””可是我在电话里哭着说我爱你,你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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