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就是……」伊雪雁一径的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表露身份……」
「妳该不会得罪他了吧?妳是不是说了甚么不该说的话?」邵亭宇多心的猜测着。就他以?,伊雪雁就如一般的女人一样,往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他更以?,她破坏的功力是一流的!
雪雁心虚得一时无言以对;此刻,她满脑子都是那天她曾经对那位老先生怒目相视,并执意要求他道歉的情景……
在?人情绪愈来愈高涨的情况下,李经理出面替她解危。「事实上,我们董事长和伊小姐相谈甚欢。本来依照合约,我们有权要求就此结束双方的合作关系,但冲着伊小姐,我们董事长决定再给你们最后一次的机会。」
「真的?」阮怡忍不住欢呼。「太好了!是不是,雪雁?」
「是啊.....」雁缓缓迎上梁海桐那莫测高深的眼眸,他眼眸里的光采四射,但她却想不透那代表甚么,更猜不透他此刻心里究竟在想些甚么。
***
夜幕低垂,其它人都陆陆续续回家了,海桐仍将自己关在会议室里;他已经在里面待了一整个下午了!如今仍不见他步出会议室大门的身影,雪雁按捺不住,终于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她原以?会看到他?了改企划书而埋首桌前、振笔疾书的模样,却意外的看见他坐在旋转椅中,对着窗外的景致发呆。
「海桐,你在生气吗?」她忍不住?他悒郁的脸色而担忧。
梁海桐渐渐将视线转向她。「我在生自个儿的气。『风姿』一再退稿,使我对自己的才能?生了严重的怀疑;但我自认已经尽了最大的心力,我再也想不出其它更好的点子了!」
「你打算放弃?」雪雁静静的问。
他烦躁的拨拨头发。「我几乎可以预见,那位不可一世的老头子一定会再变退我的企划书,那么,我有必要再去自取其辱吗?老实告诉妳,如果企划书再度被退,我一定会羞愧得去撞墙!」
当然,他话中带有几分夸张的自嘲!他不至于真会?此而寻死,使雪雁看得出来,这个打击确实带给他颇大的压力,她真怕他就此而一蹶不振。
「这一点也不像你!你一向自命不凡,一向对自己深具信心的,不是吗?」强忍着心疼,雪雁故作不以?然的数落他--「这会儿,你祇不过是遇到一点点小小的挫折,你就想半途而废?临阵脱逃?」
「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海桐悻幸然的瞥了一眼。「妳说得真轻松,碰钉子的人是我,又不是妳!」
「我不也常碰你的钉子?」对他的数落,她丝毫不以?忤,反而露出安抚的笑容。「但这会儿,我不是如愿以偿的留下来了?」
「伊雪雁,妳可真有安慰别人的『本事』!」她安慰人的方式实在太过别脚,但奇怪的是,她温和的笑容却奇?似的抚慰了他烦乱的心绪。
「海桐,其实我真的好喜欢你的创作。」
「祇可惜妳不是徐元煜。」她崇拜的眼神,又令他心里好过了几分。
「那么就设法做能让他欣赏的东西,而不是你自己喜欢的东西。」
梁海桐以不确定的眼神看着她。「甚么意思?」
「海桐,你的东西真的很有创意,现代的年轻人不但都能接受,而且还会津津乐道;但对一个年近七十、思想保守、怀旧的老人而言,却不然。」
梁海桐的眼神变了,变得因专注而闪着光采,脑中一再琢磨她所说的话。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面对不同的敌人,就该有不同的战术。你的能力够了,但你下的功夫却不够;因?你根本不了解对方,也不想去了解,祇一味地要把自己的东西硬塞给别人,这样你又如何能投其所好呢?」
她轻柔的话语宛若能?人心扉的天籁之音,缓缓的解开了他纠结、缠绕如织的心结。
「海桐,别担心,我已经替你下了功夫。」雪雁拋给他一个「有意思」的微笑。「那天下午,虽然我一再忍受徐老先生的命令和批评,但起码,我对他已有了初步的了解,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很好--那今晚我们可得熬夜加班了!」海桐接受了她伸出的友谊之手,而一反常态,关切地问:「熬得住吗?」
「没问题!」事实上,今晚,她可兴奋得根本无法入睡!
***
「怎么样,海桐?」
「通过了吗?」
「没问题吧?」
面对大伙七嘴八舌的询问,梁海桐却祇慢条斯里的喝着茶;那副面无表情的脸色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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