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不是未婚妻(13)

2025-03-05 评论


怎么忘得了呢?她是我深爱的女子,连妈妈和小蔷都十分喜爱她的,怎么能说忘就忘?

“就当你们从来都没订过亲,就当——那只是二十多年前两个浑小子的玩笑话。”

爸爸的声音清晰有力,带点赌气,却是敲得我心混乱。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爱影影并不是因为我们自小订了亲,而是因为——因为影影就是影影。她温柔可人、善解人意、聪颖慧黠又善良……她的优点多得我数都数不完,我爱她都来不及了,怎么还能忘了她呢?不!不要……

“爸,我不知道你和秦伯伯有什么摩擦,但是,你们不可以公私不分。公司归公司,不要把我和影影的终身大事扯进来!”我大概心乱得昏了头,明知道这话说出来太不肖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冲动地说:“爸,你不能因为秦伯伯不帮公司,就要断绝我和影影……”

是太伤人了。即刻的,爸爸眼里罩上了受伤的神色;没有斥责我的不孝,只是带着哀痛看着我。

愧疚爬了满怀,我真该说些什么歉然的话的,但是,即将失去影影的心痛与恐惧占据了我的理智,我始终说不出安慰的话。

空气里飘荡着不寻常的冷凝。半晌,爸爸又转身倒了第三杯酒。

“是你秦伯伯提出要解除婚约的。”

是秦伯伯提出的?怎么会……这个真相教我难以接受,却是不难理解。

“因为‘郝氏’面临危机,所以他要解除我和影影的婚约?”可不是吗?这个世界多得是落井下石的人,雪中送炭只是神话。一旦遇到与自身利益相冲突时,别说二、三十年的至交,就怕连皇亲国戚也要来个六亲不认!丑陋的人类啊!

“我曾要他别意气用事,也跟他保证‘郝氏’绝不会牵累他们‘上岛’,可是他还是把话给说绝了。”爸爸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五官紧蹙,仿佛受了极大的屈辱似的,我可以想像当时爸爸的窘状。“社会是很现实的,尤其是在商场——”

“他是怎么说的?”我断然地打断爸爸的话。我是不懂商场的诡谲,需要教育,可不急于这一时。

爸爸蠕了蠕唇,原本想说什么的,但犹豫了会,他还是没说话,又转身倒了杯酒。

“爸,你尽管告诉我事实,我能接受。”我不让爸爸回避我的问题。“他说了什么?”

“好吧。”爸爸回转身来,手上摇晃着酒杯,澄黄的酒液在透亮的玻璃杯里晃动着。“他说——影影不适合当我们郝家的媳妇。”

不!不是这样的!我记得当年我和影影在餐桌上初次见面时,秦伯伯是如何地积极凑合我们,左一句郎才女貌、右一句才子佳人的,直说得我和影影尴尬到极点了。

“还有呢?”

爸爸欲言又止的神色让我不禁暗起一阵寒意,我几乎可以猜到他即将出口的话有多残酷——

“影影已经有了新男朋友,秦威汉认为他比较适合影影……”

轰!一声巨响,一道巨雷劈中我的脑子,使我再也无法思考。

原本健壮如牛的我,如今却感觉一阵晕眩……毕业典礼的前一天,我回到了台北。

原本爸妈和小蔷要和我一块上来参加我今天的毕业典礼,但是,我婉拒了。

公司的事还胶着着,爸爸每天就为了调票子而忙得晕头转向;从上回我们谈话之后,一直到昨天我要北上时才又见到他的面。一个多星期不见,我发现他的发际又泛白了不少,眉宇间的皱痕更是像镂上去的,不见化开来;虽然他极力表现得稀松平常。

妈妈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向来优雅、闲适的贵妇人,此刻也老是黛眉频锁,问或啜泣度日;先生在事业上遭到困难,她却束手无策,一点力也使不上,我想这对她的心理也造成了打击,甚至因而否定了自己的存在价值。待在家里的那些天,我经常可以在夜阑人静时看到妈妈倚窗而泣,悬泪的容颜憔悴了。

我们一直以为郝蔷是唯一不受事变影响的人,因为下个月初她就要参加大学联考了,我们都很有默契地对她隐瞒了这件事,以免影响她考试的心情。可是,小蔷是何等的聪明与敏感呵!岂是我们不说,她就感受不到家里的低气压?

昨天早上,我准备回台北时顺道送她上学,在车上她扬起了一道冷静自若的微笑对我说:“哥,你放心吧,爸爸会有办法度过这次的危机的,我对他有信心。”

我知道爸爸在妹妹心里一直是个打不倒的英雄,但我仍不免惊愕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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