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响后,他突然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喊了一声。
“三清...”
这声音里夹杂着不安的颤抖,像是在喉咙里回转了半响后才从里面缓缓憋出来。
屋子里一片安静,怀双书的心里却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两日时间,这里怎么就变成了这副场景。
美姨呢?三清呢?人呢?
怀双书只能用无数的询问来压下心中的恐惧,指尖刺破了手心里的皮肉,剑柄上蹭上了点点血渍。
忽然想起什么,他调转了方向,急忙往门外走去。
一定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什么?!
他们!
怀双书的眼里积淀着压抑的愤怒,漆黑的瞳仁酝酿着扑天的杀意,他快要忍受不住心中的暴虐。
正在这时,身后却突然传出来一声细微的啜泣。
这声音很轻,如同一只细蚊,可在怀双书耳中,这不下于世间的天籁之音。
他脸上闪过丝欣喜,掉过头往屋子里走去,因为太过慌乱,还被门槛带了一个踉跄。
“三清!”
怀双书朝着屋子里大喊了一声,这声音像是在宣泄着心里的所有情绪。
他感觉自己快疯了,心里的情绪压得他喘不过气。
“思君...哥哥。”
终于在怀双书的耐心快要被消耗干净后,屋子里终于又响起来了一道夹杂着哽咽的童音。
怀双书松了口气,又问道:“你在哪儿?”
“别怕,出来吧,我就在这里。”
房里安静了半响后,小三请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来。
“我在地窖里。”
听到这句话后,怀双书慌乱无措的内心终于找到了一个方向,朝着内屋的那地窖飞奔而去。
这里平时是用来放置他们母子过冬的存粮,怀双书看到那地窖上布上了一层结界,把那入口隐藏了起来。
怀双书蹙着眉头,手中升起一道黑雾,直接把那地窖的结界给打破了。
他掀开地窖的盖子,身子在黑夜里划过一道光影,他没有半点犹豫,直接一跃而下。
地窖里很暗,没有亮灯,怀双书点燃了桌上的煤灯,往狭窄的四周望了一圈。
旁边堆积着猎物的皮毛和干肉,鼻尖萦绕着属于野兽的腥味。
“三清!”
怀双书又朝着空气里喊了一声,耳边没有任何回音,心跳像是突然停止了一般,怀双书屏住呼吸,正准备重新喊的时候。
腿上却传来一阵温热的体温,怀双书眼睛突然有些热,他的这颗快要从喉咙里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我...在这儿。”小三清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
怀双书猛地转过身,半跪着把小三清抱在了怀里。
这种时候,根本就不需要说什么,怀双书现在也不想知道,小三清也不想说,他们就像是黑夜里彼此救赎的影子,孤独又亲密的交缠在一起,呼吸着彼此熟悉的气息。
衣襟像是被水打湿了,湿哒哒的贴在颈间,怀双书并没有打断小三清想要发泄一切的恸哭,只是紧紧的拥着他。
这场无声的宣泄终于在一炷香过后,慢慢停了下来。
哪怕再不愿意,怀双书也只得吐出这句令人恐惧的询问。
“三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小三清的脸在怀双书的脖颈蹭了蹭,半响后,才闷闷应道。
“娘亲...娘亲被抓走了。”
“被谁抓走了?”
怀双书握着三清肩膀的手有些紧,手心里慢慢冒出了冷汗。
“好多人,他们长得很可怕,但和思君哥哥穿的一样的衣服。”
“...”怀双书突然一时有些无言,他再清楚不过三清口中的那些人是谁。
早该想到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明明知道了三清母子的身份,却还是自私的同他们来往。
原来我才是这场灾祸的来源...
怀双书不知道该怎么跟三清解释,他现在连开口都感觉艰难。
...
当年魇魔带领魔军和仙界大战了整整三年,终于坐上了仙界的宝座。
后来统治了三界十年,那是仙界最屈辱的十年,却是魔界最光鲜的十年。
可惜,这光鲜的日子不长,刚好在第十个年头,仙界出了个玄武星君,红衣白马,一身戎装,手里拿着一把气势逼人的长刀,带领着众仙杀上了仙界,重新夺位了仙界的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