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宣传,骗我修仙_作者:倚骄(24)

  沈梧张牙舞爪地扑在了墙上。

  周敛对着他那张丑花脸,简直连训人的心思都没了,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两个字:

  “走吧。”

  沉默地走了好一会,周敛才勉强缓过神来,盯着脚尖,语气平和道:“我方才跟了你一路,你都没看见。”

  沈梧不敢说话,噤若寒蝉。

  周敛继续平铺直叙:“你不认识路就算了,还走反了,我若是再不叫住你,你怕是要找个狗洞钻出城了。”

  走到一家大门口,周敛停了停,淡然道:“你方才在这家门口徘徊了一刻钟,还想去敲人家的门,眼睛聋了?”

  到了一个巷子口,周敛顿了顿,道:“那时你在这听人给你讲故事,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是耳朵瞎了么?”

  沈梧自知理亏,尽职尽责地扮演好一只惊吓过度的鹌鹑。

  结果他安静了一路都没事,此刻却不知怎么就碍着了周敛的眼,举起手就想代师教徒。

  沈梧猛地一惊,他不敢抬头,只敢尽量睁大眼睛,顶着一脑门的抬头纹,自下而上地去看周敛的神色 。

  周敛看着像是已经气得要烧起来了,头顶都在冒着烟。

  到底下不了手,周敛问:“你看看你这一身上下,哪个地方是有用的?师父收你做徒弟,有何用处?”

  沈梧安静如鸡。

  周敛怒不可遏:“嘴巴也用不了了吗,割了好不好?”

  沈梧可怜巴巴地:“大师兄……”

  周敛打断:“别叫我,回答我。”

  沈梧逼不得已,搜尽枯肠:“摆设?”

  周敛看起来已经可以飞升了。

  沈梧知错认错:“大师兄莫生气了,阿梧再也不敢了。”

  周敛漠然道:“哦,是吗。”

  沈梧小声说:“……是呀。”

  周敛被堵得梗了好一阵,心火遇风就燃,冒了简直有千丈高,本能地就想破坏点什么来出气。

  身边倒是有个出气筒,周敛看了一眼,赶紧火烧火燎地移开视线。

  忒伤眼了。

  算了,他想,等回去的。

  可惜,回去后周敛也没能如愿实施他的打人计划。

  沈梧走了半夜,身心俱疲,周敛同样也是披星戴月,他年纪比沈梧痴长了六岁,体力却并不等于沈梧的两倍,娇弱得很,怒气上头时不觉得,打道回府沐浴更衣后,心情平复了,就觉得脚软背疼腰酸,连太阳穴都凑热闹似的抽着疼,浑身哪哪都不得劲,只能十分虚弱地靠在美人榻上。

  打孩子是没有力气了,他撑着一身病骨奄奄一息地瘫了会,看到收拾停当的沈梧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遂铁石心肠地无视了沈梧憔悴的面容,指挥他给自己捏肩。

  非常之残忍。

  周敛给委屈的自己出了口气,眼皮亲在了一起,歪在美人榻上睡了过去。

  他这一倒对于沈梧而言无异于泰山倾颓,险些被压着作了垫背的,幸运地逃出生天后,他看着美人榻上酣眠的美人,麻了爪子。

  这时节虽已进入夏季,朏明夜里仍有些冷,美人榻又窄又硬,怕他着凉,沈梧把床上的被褥抱了下来,忙活了半天,好歹将周敛严丝合缝地盖上了,才熄灯爬上床,蜷缩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而,即便如此,次日周敛还是着凉了。

  他裹着被子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先就连打了三个喷嚏,随后便觉得一夜休整后,腰更酸背更疼了,四肢软绵绵的不得劲,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再睡一会,差点把自己给翻到地上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地。

  说起来,这张美人榻,当年本是置于书房用于小憩,他嫌躺着时硬邦邦地硌得慌,就将其移到了卧房内,半个月前还动过让沈梧睡这上头的心思,万万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终还是他做了第一个享用的人。

  周敛心情不太好,板着脸四下巡视了一圈,在架子床的一角捕捉到了缩成一团的矮团筋,被子给了他,沈梧当然就没东西可御寒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周敛的面色立刻缓和了,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想道,还算有点良心。

  这一份好心情只维持到沈梧醒来的那一刻,当沈梧精神百倍地更衣洗漱完毕,而他只能病怏怏地窝着的时候,他的好心情瞬间就跌入了万丈深渊,摔了个粉身碎骨。

  沈梧不知底细,经过昨天那一遭,他再看这个脾气臭的师兄,便有了几分亲切,若是昨天之前,周敛生病,他只会视情况敷衍,不太明显就当没看见。可如今周敛一副病容苍白的模样,他就难以冷漠以对,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