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捧着个碗发呆,刘氏道:“想啥呢?你不喜欢甜的?”
何凌回了神,摇摇头,“没有,想起些事。”
“哦。”刘氏上下看了看他的衣服,带着些羡慕道:“你这衣裳料子真好,是那个祁越给你买的?”
听她提到祁越,何凌的脸有些红,他胡乱地点了点头,就低头喝水,来掩饰他发烫的脸颊。
刘氏看他喝了水,眼神闪了闪,嘴上道:“他对你真好!”
何凌喝着甜甜的糖水,心里也甜甜的,那人确实对他很好,好到他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睡觉了,明儿你还要早起梳妆呢!”刘氏端着碗站起身,不等他说什么,就脚步匆匆的走了。
何凌也没留意她的异常,把没喝完的水放在窗台上,就准备脱了外衫休息,手刚碰到扣子,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身上也没了力气,猛地扑倒在床上,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屋门又被人推开,何珍跟钱氏走进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何贵。
何珍一进门就瞄了一眼窗台上的碗,很是得意的看着他,“何凌,糖水好喝吗?”
何凌睁大了眼睛,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们让刘氏给他下了药,为什么?
何珍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何凌,明天我会代替你,成为祁越的夫郎,至于你,会有更好的归宿!”
哥儿和姑娘嫁人的仪式基本都是一样的,都得蒙上盖头,他跟何凌虽然身形不同,但穿着宽大的婚服,盖着盖头也不会太明显。等他被迎进了祁越家的大门,祁越便是反悔也不行了,毕竟盖头要到洞房的时候才会揭,那时他们已经拜过堂成过亲了。至于以后,朝夕相对的,祁越总会爱上他!
何凌不敢相信,他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钱氏非要让他从这儿出嫁,是为了让何珍能够代替他!
“阿贵,把他带到我跟你说的地方去!”钱氏伸手拍拍何贵的胳膊。
“哎!”何贵应了声,就上前一把将何凌扛在了肩膀上。
何凌心里满是惊惧,他不知道何贵要把他带去哪儿,他想挣扎,但他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何贵扛着他走在村子里,专挑一些小路,安静的夜里一点儿人声都没有,他害怕极了,可是他连开口求救都做不到,只能无力的瘫在何贵的肩膀上。
他感觉他们走了很久,然后停在一个地方,他听见了敲门声。
“哎呦,何贵兄弟,你可算是来了,我等了老半天了!”
开门声之后,就是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何凌认得这声音!
村里的人都叫他罗癞子,特别的讨人厌,家里就那么二亩地,还不好好种,整天去别人家蹭吃蹭喝,快三十了也没娶着媳妇儿,总喜欢调戏村里的姑娘哥儿,以往何凌见着他,都是绕着走的。
现在钱氏让何贵把他带到罗癞子家里来,是想要干什么?!
“我这不是来了吗!”何贵一边说一边又走动起来。
“不一会儿,他们就进了一个屋,他的人也被扔在一个硬邦邦的床上。
何凌侧躺在床上,正看到何贵指着他对罗癞子道:“以后这就是你夫郎了!”
罗癞子的小眼睛立马就亮了,咧着嘴笑的开心,露出一嘴的大黄牙,还殷勤地把何贵送出了门。
何凌觉得天都要塌了,眼泪顺着眼角就滚落在床单上,他们让何珍替他出嫁还不够,还把他送给了罗癞子?!
把人送走,罗癞子很快就折返了回来,他把屋门关好,搓着手满脸垂涎的盯着何凌,“凌哥儿,我的小美人儿,每次在村儿里见着你,我这心里就痒痒,没想到今儿,我就能尝尝你的滋味儿了!”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床边,在何凌惊惧的眼神中,把手伸向他的衣服扣子……
一声脆响,祁越刚拿到手里的茶杯就摔碎在地上,他看着那些碎片愣了会儿,才蹲下身去,一片一片捡起来,心里却总觉得闷闷的,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莫不是明日要成亲,心中紧张?他摇头失笑,何时他也有了这般许多的烦恼思索!
收拾好了碎片,丢在院中的废物筐子里,祁越抬头望着圆圆的月亮,心里想着也不知何凌睡没睡?能不能睡好?有没有被何家人欺负?
明日自己便要将他迎娶进门,日后他便可将那人儿时时放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再不会如现在这般思虑良多!
祁越看着月亮,就像看着何凌带笑的脸庞,不知他此时,有没有想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