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线:你我他她_作者:弗rar(41)

2019-02-02 弗rar

  是,你说的没错。我必须得承认这一点。

  我受了我小时候经历的影响。

  可能在我的概念里,强烈的感情总是和死亡脱不开关系。

  肖安的汗水将他的头发粘到了脸上,耳膜封闭的空间浑浊的空气让他觉得混乱恍惚。每次演出,他都被自己种种复杂的情感一遍又一遍冲刷。自由表达的欲望高燃在整个演出场地的空气里。自由表达成了一种需要。自由表达成了一种信仰。

  肖安回过头,看到余江海在舞台一侧正看着他。可当他们视线相遇的时候,余江海的眼神又变了,收敛了。

  余江海用口型对他说了什么,他没听见,不知道是因为观众的欢呼还是因为他的恍惚。余江海又说了一遍,他还是没看懂,所以摇了摇头。

  于是余江海站了起来,走到了他身边,凑到了话筒前。

  “我和小安有个朋友——有两个朋友,现在正身处危险之中,其中一位和小安曾经一起合写过一首歌,所以今天我们想演这首歌,算是我们对朋友的挂念。”

  余江海的手搂着肖安的肩膀,太过自然了,让肖安几乎要不顾一切倒在他的怀里,拥抱他的身体,亲吻他的一切。余江海凑到肖安耳边说了个歌名,肖安点了点头。他看着余江海露出了一个最明亮的笑容,舔了舔嘴唇,手臂擦过余江海的大腿。余江海的眼神一下子深了,但下一秒他就松开搂着肖安的手臂,退回到了侧边。

  《道德警察》整首歌,肖安的情绪都非常爆炸。可能是因为对李凌超和雷一达两人的种种担忧让他在这短暂的几分钟内暴露出脆弱。一个十几岁孩子的脆弱。因此唱完之后,他控制不住自己走向了余江海。

  他看着对方。余江海无法回避。

  “海哥,为什么不可以?”

  他模糊地问了一句。

  但余江海听懂了。

  肖安知道余江海的答案是什么,也知道余江海会回答什么。因此,他就没有费心去听了。余江海在台上总是稍稍出格一些,这几乎可以说是肖安唯一可能的机会。其他时候,他们之间有太多东西堆成透明的高墙。事业,安全,年龄,真情。

  可笑的是,肖安把一切选择权都推到了余江海手里。

  这恰恰导致余江海无法给出他想要的选择。

  演出结束之后,激情退去之后,他们各自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肖安和乐队成员照常打了招呼之后离开了耳膜。他和常姗约的时间是十一点,已经有些赶了。

  外边雪还在下,晚上温度降下来之后,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白色。肖安故意往那些刚刚积雪的地方踩,一踩上那一层薄雪就化了。轨道站一直开放到凌晨一点半,但这会儿人也不多,肖安难得摘了帽子,低着头,呼吸着冰冷潮湿的空气。

  他的通讯带震了一下,有两条推送,一条是轨道即将进站的提醒,另一条是余江海发信息过来说他演出之后一身汗还没下去就出门了,要注意小心感冒。

  肖安将余江海的那条信息删了,然后清了“最近删除”,又清了缓存。他听见轨道车辆迫近时的尖啸声。他有一瞬间想要翻过围栏跳进去,但他知道自己不能。

  想到自己不能之后,肖安终于冷静了下来。他不再动摇,再次坚定,并为自己刚刚想要寻死的懦弱而羞愧。

  作者有话要说:  。。。。。。。。。。。。。。。。新手法出现了!

  果真二半夜高产。

  ☆、设备

  常姗和肖安十一点约在城东南河边公园的一棵老槐树旁边。老槐树旁边有一块位置隐蔽的空地,周围是围成一片的常绿灌木,虽然远处有个摄像头,但都被挡得差不多了。公园旁边就是一个酒吧,十一点左右有年轻男女出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会太引人注意。

  但由于肖安黄标临界橙标,常姗出门前还是把通讯带留在了床头柜上。她是从她爸妈家出来的,她爸妈家老房子,还是用的最原始的机械密码锁,因此她回来也还是进得了门。而且她家的大院附近的监控,没有检察院搜查证明是不允许调看的。

  常姗并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过肖安。她骨子里生活观念仍旧非常传统,因此她很难对线上认识的人产生信任——即使肖安与她讲过、说过的所有话都显示出肖安并非一个简简单单的骗子,常姗也仍旧希望自己可以面对面用眼睛和直觉来判断这个人。她一向肖安提出这个要求,肖安就答应了,没有任何犹豫,出乎了常姗本人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