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门没锁,出去之后是一个货运集散点。集散点来来往往各家货运的工作人员,倒是很好的掩护。李凌超先看周围的监控,基本上可以说毫无死角。李凌超叹了口气,向雷一达提了个醒,两个人压低了帽檐就向集散点以外的地方走。李凌超带跟的靴子越穿越顺脚,步态趋于正常,因此只能开始装瘸,走路一拐一拐的,重心刻意都放在了右边。
还好雷一达还没走惯。只是靴子实在太热,憋得很。
要去克林必须想办法进山,要找到办法进山必须先了解庆峰的情况。两个人商量了一下,现在已经下午五六点,决定先找个小旅馆住下,了解几天情况。
然而一出集散点,他们就发现事情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街上有军队带枪巡逻,每隔几个街口、以及任何人流聚集处都设有身份核查的设备。这些设备还好,李凌超搞得那个生物识别改写程序也许能够蒙混过关,但不时有巡逻军人拦下路人查通讯带,这种就完全跑不掉了。
“庆峰有宵禁。”
就在李凌超想着晚上再走的时候,雷一达及时补充了这个信息。
然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往回走回到了刚才的仓库。
他们找到休眠舱,各自拖一个拖到了偏角落的地方,又找了旁边盖货的墨绿色帆布盖在上边。
“今晚只能先睡这里。”
李凌超点了点头:“能量棒还剩多少?”
“够个两三天。”
“必须得找地方补充……晚上还是出来碰碰运气吧?”
“我同意。”
到天黑还有五六个小时,李凌超他们每小时便出来观察一下巡逻的情况。真枪荷弹的就是随机转,但总不离那些人比较多的地方,身份核查设备倒是固定的,一般不移动,可以设计路线绕开。集散点附近那条街上正好有一个商店,卖些吃的喝的,可李凌超他们看见有巡逻兵突然进去把里边所有人查了一遍。他们还见到有个可能是身份异常的被查到了,直接当街拖进了一辆车带走了。
上车之前那人反抗,被枪托直接砸在了背上,砸得趴在了地上。
不出去转的时候,两个人就坐在休眠舱里盘点一下自己手上的东西。
他们要进山,还必须找地方搞到进山用的一些工具。想必这些工具很容易引起监控者的警觉。
不在外边转的时候,两个人竟然也不说话,就各自坐在休眠舱里想事情。雷一达睡着了一会儿,睡着睡着突然惊醒了,把李凌超吓了一跳。
他瞪大了眼看着李凌超,上手一把抓住了对反的手腕,低头看了一眼。
李凌超哭笑不得:“怎么了?你还真觉得我可能是透明的?”
雷一达不说话,压上去就吻,还扒开了李凌超的上衣,就像他在场景里用剑划开李凌超的衣服。
李凌超苍白的皮肤很快泛起一片红。
“我当时真的以为被你背叛。”他喘着气在雷一达耳边说。
雷一达没说话。他确实背叛了。只是当时站在那里,看着李凌超身体的波光,脑子、心脏、浑身上下针扎车碾一般疼,他背叛不下去了,才半途而废收了手。
当时他们刚跑出来的时候,雷一达去找陈行方询问他父母的情况。陈行方上线查完之后告诉他,他妈被检察院找了个由头带走了,但至少人身安全没问题。陈行方提醒他,他手里永远攥了一张底牌就是李凌超。李凌超才是真正有犯罪行为的人。他只要拿李凌超出来谈判,联邦政府一定会真正考虑他提出的条件。
比如保证他父母不受牵连,比如对他不走司法程序而只是限制人身自由。
他当时犹豫,是出于“义”。
现在他已经做不到背叛李凌超了。
真理,或是拂面的风。
肖安或许是他的真理。但李凌超是他的“风”。
李凌超是他穿指而过、拂面的风。
每年一月第二个周六是联邦的情人节。西京城市中心广场人山人海站满了等着看情人节烟火表演的小情侣。唐昭雄约了常姗一起去看,常姗虚情假意付了约。他们现在手挽手站在人群里抬着头,烟火每次升空炸出新的花样,人群便爆发出一阵惊呼。唐昭雄心里觉得这事愚蠢难耐,可还是装出享受的样子,慢慢把常姗圈到了自己的怀里。他见常姗不排斥,就在下一个烟花炸开的时候,低头亲了常姗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