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竹_作者:十九瑶(129)

2018-11-09 十九瑶

  晏琛低头捏着衣角,连脖子都红了。

  他是竹子出身的小妖精,从未和狐蛇之类的媚妖混迹过,一点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阿玄这般直白的言辞。从前夜深帐暖,他在陆桓城一个人面前宽衣解带尚且觉得羞耻,又哪里好意思把房事拿到台面上与外人讲?

  于是结结巴巴地,努力想要岔开话题:“阿玄,驯夫的法子以后再学,今天我来,其实是……是有别的要问。”

  他正襟危坐,把今早发觉灵气稳固的事情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阿玄漫不经心地听着,手指一直在晏琛的耳根与颈子徘徊抚弄,随口问道:“你们不会昨晚才第一次同房吧?”

  晏琛有些诧异,却依然诚实点头:“是。”

  阿玄动作猛地一僵,飞快翻身坐起,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四个月!你回来四个月他都没碰你?他了断红尘出家了?”

  “不是的。”晏琛急忙解释,“是我灵息难固,身子总也恢复不好,桓城他心疼我,才不舍得碰我。”

  阿玄这下连白眼也翻不出来了,轰然倒回床上,了无生趣地盯着床帐发呆:“那昨晚怎么突然就舍得了,还啃得你一身青紫?”

  晏琛嗫喏道:“昨晚……是我主动相求的。”

  “简直逼良为娼!”

  阿玄指天怒骂。

  晏琛纠正他:“逼良为娼不是这么用的,而且……我也不娼啊。”

  阿玄不管,对他的勾引过程起了莫大的兴趣,又飞快翻身坐起,缠着他眉飞色舞问道:“好竹子,你快说说,昨晚你是怎么勾的他?是不是勾得他兽性大发,饿虎扑食?他灌了多少精水给你?有没有一肚子?”

  晏琛捂着发烫的半边脸,支支吾吾低下了头:“阿玄,我们不说这个,说正事好不好?”

  他越害羞,阿玄越觉得他娇软可爱,总想起以前山丘上追的兔子来。那兔子生个鼠胆,被狸猫咬住了耳朵便瑟瑟发抖不敢动,泪眼汪汪的,一松口就面团似的瘫到地上,惹人怜爱得紧。

  阿玄使了个坏心眼,故意道:“竹子,那咱们就说正事。你还记不记得,如今你这灵体中有我的七条命?”

  “记得呀。”晏琛点头,眼神温柔似水,“你救过我的命,我不会忘的。”

  阿玄愉快地眯了眯瞳仁,继续慢悠悠说道:“像我们狸子这类山野走兽呢,天生根骨淫邪,修的乃是狐媚妖道。所谓妖道,便是要靠不断吸食男子精气才能巩固修为。倘若精气有缺,轻则沉血淤滞,气行不畅,重则伤及心脉,腐毁肌髓。不知这一点……你从前听说过多少?”

  晏琛看向阿玄,眼底闪过了一丝茫然:“可我是竹子啊,妖道的事……和我也有关系么?竹子清气鼎盛,应该是不修妖道的……”

  话说一半,他突然惊恐地站了起来,目光死死盯在阿玄脸上,面色惨白如雪:“你,你是说,我现在融了你的魂魄,就变成了……变成了你们狸妖那样,也要不断吸食男子精气才能巩固灵气?”

  阿玄佯作惋惜之貌,长叹道:“只怕是这样了。”

  晏琛闻言,就像被无情地判下了一个斩立决,猛地捂住嘴巴,眼中顷刻浮上一层盈盈水色。

  阿玄搂住他颤抖不歇的身子,手指顺着瘦肩一寸寸抚过脖颈,又抚过下颌,动作柔缓,亲昵得如同调情:“乖竹子,俊竹子,你莫怕呀,这样有什么不好?云雨欢爱,原本就是一桩人间极乐,多少人求之不得呢。你将我的魂魄融了去,往后媚骨天成,一颦一笑皆撩人,与陆桓城享尽鱼水之欢,多好的事,怎么就难过得哭了?”

  晏琛拼命摇头,却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好,突然狠狠地往阿玄肩头一扑,委屈抽噎起来。

  阿玄听他哭得凄惨,感觉自己捅了一个大篓子,也有点慌了:“竹子,竹子,你别哭啊!人之大欲,食色性也。你看你的身体渴了,想被精水灌溉,就像人渴了要喝水一样,不是最寻常的事情么?快收住,别哭了。”

  再哭下去,给外头的陆桓城听见,府里就要杀猫了!

  晏琛被他这么一劝,反倒哭得更急。

  吞精与喝水,这真是一个精彩绝伦的比喻——晏琛边哭边算,自己一天要喝七八回水,岂不是意味着从今往后,每天都要被陆桓城压在床上肏够七八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