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六_作者:形骸(14)

2018-07-13 形骸

  “哦,公子与这六殿下交情真好。”小艾听完如是评价。

  萧然手一顿,抬眼看了榻上睡得正香的人,极嫌弃地皱起了眉:“哼。”

  小艾见他分明心软,却有意要板着冷脸,觉得十分好笑,认为有点摸清了主子的性子。

  待新日初起,脑子依然不大清醒的六皇子揉着眼睛爬起来,看也不看地翻身一脚踩下。

  这一踩好像不对劲,迷糊的六皇子听见一声吸气。

  双方都有起床气,晋世子率先火大了。

  他扣住踩在他肚子上的脚腕,狠狠将坐在榻上的人拽了下来,一个翻身欺上,一手按住对方手臂,一手掐住对方脖子。六皇子情急之下伸长了没被制住的左手,直接去戳对方的鼻孔……

  晋世子完美躲避开,弯下腰直接以头撞头。

  咚的一声——

  “萧然!”“皇甫六!”

  终于从迷糊状态中脱离出来的两个少年怒瞪对方,异口同声:“造反哪你!”

  然后开始衣衫不整地掐架。

  最终胜者为年长的一方——萧然头朝地趴着,泽年两手抓着他双腕,一膝压在他后背上,洋洋得意。

  萧然艰难地侧过脑袋,横眉道:“待我长到十六岁,趴在此地的就是你!”

  “哈!”泽年翻了个眼,俯下身道:“痴人说梦。”

  此时寝室外响起敲门声:“公子,你醒了呀?”

  小艾端着洗漱物品等了会,听见里头喊了一声“进来”,便推门而入,看了一眼立马吊起眉毛。

  公子正在榻上盘着腿伸懒腰,而那位唇红齿白的六皇子正在地铺上拉筋。

  可小艾明明记得,昨夜是公子在下睡的地铺呐?

  泽年打了个哈欠,正想找件外衣披上,突然尴尬起来。

  啊,看来他老毛病犯了,又摸到这主子房间来了。

  “啊哈哈哈……昨夜……抱歉抱歉,我这就走。”

  小艾一脸震惊,难道?!

  泽年拢了一把乱糟糟的长发,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等等。”

  泽年闻声转身,就被一件晋国黑色世子衣兜了满头满脸。

  他取下衣物,抬眼见盘腿坐在榻上的少年皱着眉环着手,一脸不乐意地朝他扬起下巴:“披件衣服再出去,穿着单衣成什么样子。”

  泽年冲他飞了个眼,披了衣施施然迈出去了。

  “公子与六皇子果然交情很深。”小艾睁大了眼睛。

  萧然一边穿外衣一边瞪她,又转向门外的方向,依旧是“哼”了一声。

  泽年回了住处,三下五除二穿戴整齐后,抚着萧然的衣服,眼神慢慢放空。

  晋国的世子服,正反两面皆绣朱雀,一只扬翅,一只引颈。

  不同的是,手中这件墨衣红线,张扬争华,而梦魇中人白衣银线,敛润清雅。那人也与萧然完全不同,气质温雅和煦,如寒冬刚过初春且来的第一枝衔了暖光的梨花。

  皎白如月,一举一止行走间,无端有风华万千。倒在他眼前,银色朱雀漫红,笑意远却指尖冰凉时,依然是风华绝代的形容。

  泽年放下世子衣,皱眉捏了捏山根。

  萧然今日去皇家的演武场。他的学程与皇子们相同,骑射击御样样必学。

  事实上,这些学程无论文武,他基本都在幼年时学完。尤其武程,他母亲赫连栖风生下他兄长不久后,曾因氏族变故而返边关,领赫连氏之军守疆近十年,卸甲回晋后生下了他,并从他蹒跚学步伊始,他母亲就十分注重武教。在他看来,大庆皇室给皇子安排的武课倒像是在闹着玩。

  但萧然秉承着藏心敛性的原则,凡能者绝不外露。

  他穿好骑服,摸了摸小艾给他束好的发,整整衣袖出了门。抬眼望去,皇甫六仍候在柳树下。

  四年已过,柳亭亭丝繁,树下的人也拔高了身量,显得身愈薄腰愈细。先时发尾只到后颈的辫子也长到了脊梁骨中端,随着风微微扫着后背。

  萧然悄声上前,反手拍起他的发辫:“走了。”

  泽年回头剜了他一眼,眼里却满满当当的笑意:“没大没小,不知道尊老么?”

  “也不见得阁下爱过幼。”

  他轻笑:“子非鱼,安知鱼不爱。”

  “什么?”萧然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