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吗?”感觉到叶淮千住了手，胡白委屈出声。
叶淮千淡淡“嗯”了一声，随即道：“打完了，疼吗?”
其实不疼，叶淮千下手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不过胡白也学精了，委屈的点点脑袋：“疼啊!”
叶淮千不信，却还是配合道：“那我帮你揉揉?”
胡白顿时感觉脸颊发热，尾巴甩得飞快，道：“不不不，不用了!”
叶淮千：“那，不疼了吧?”
“不疼，不疼!”胡白赶紧喊道。
叶淮千这才放过他，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说起来，一直不知道你是什么妖怪。看着像猫，可又像虎……”
这是叶淮千一直没琢磨明白的事，胡白的原型实在有些怪异。
胡白也是很会察言观色的，见叶淮千似乎真不生他气了，也不反感他，他索性便翻个身，肚皮朝上。
“你给我摸摸肚皮吧，有点痒。”说完，他才继续说起他的原型。
“我母亲是虎妖，父亲是狐妖。所以我就两边都有点像，又都不大像。”
叶淮千恍然大悟，随后皱眉道：“跨物种也能谈恋爱生孩子?”
胡白点头：“谈恋爱是能的，不过生孩子是难了。现如今便是同一种族的，也未必能生出小妖怪来。我还见过同一种族的妖，生出来的孩子连人形都化不了的呢，也没什么妖力，终生只能以兽身生活……”
相比起来，他就幸运得多了。至少他生而为妖，而不像别人家生的小妖怪，顶了天只能算是兽类。
叶淮千若有所思，一只手在胡白肚皮上摸来摸去，时不时挠两下，直让胡白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眯起眼睛一脸享受，时不时喉间还发出轻微的“呼噜噜”声。
一人一“猫”就这么和谐安静的相处着，许久。直到叶淮千略带一丝小心的问道：“既然能跨物种谈恋爱，那你为何从一开始就拒绝我?当初，我想跟你处对象的时候，你并未真正了解我，可一开口就拒绝了……”
胡白闭上的眼皮底下，眼珠子乱转。想起当初他信誓旦旦说他与老千绝无可能的话语，心里就有一丝后悔。至于这悔意从何而来，他不敢深思。
“你现在，还想跟我处对象吗?”胡白也小心翼翼的试探。
叶淮千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当时不是让我死心吗?”只是他最终没能死心。
胡白尴尬道：“我是这么说的……”
他有点懊恼，又有点难过。心酸道：“当初拒绝你，其实只是因为我不想当鳏夫……”
叶淮千傻住了，鳏夫?!
他想过许多种理由，比如说人妖殊途，比如说胡小白看不他，比如说他的外貌对胡小白没有吸引力……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初被拒的原因，是胡小白不想当鳏夫……
胡白幽幽叹道：“那时候就想着人类的寿命比妖怪短许多，我至少还能活个两三百年呢。可是你呢，一个人类，如今寿命已经过了三分之一。若是跟你谈起恋爱，那等你百年之后，我就得当两百多年的鳏夫了……”
那时候不管是哪个人类，他都会拒绝。只怪人类寿数太短，而他早早就被别的妖怪耳提面令尽量不与人类一起了。否则，人类百年之后，妖怪余下的时光便只有孤寂。
叶淮千无言以对，好半响才道：“人类的电视与小说里的那些人妖凄美爱情故事……”
“都是骗人的。”胡白打断叶淮千的话，他有个亲戚便是与人类谈恋爱谈出事儿的，至今都不知是死是活。有人说她在她心爱的人类坟前自尽，也有人说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隐居了。胡白左右打小从未见过她，因此也不知真假的。但，人妖恋，伤心伤神倒是真的。
叶淮千黯然，片刻之后打起精神，道：“我如今也算是半个妖了，何叔说过我的寿数与人妖怪差不多。那，如果是现在的我想追求你，你还会拒绝吗?”
胡白耳朵动了动，忍不住甩甩尾巴，心里莫名的有一丝窃喜。他矜持道：“不会。”
叶淮千手一抖，自变成半妖之后便缓慢许多的心跳如同炸开一般，毫无规律乱跳一通。他总算明白，那些小说里讲的“小鹿乱撞”有什么样的感觉了。